上虞东山文化概述(中)
徐景荣
三、功成淝水,望重东山。淝水之战前,北方少数民族前秦苻坚,也是一位有雄心壮志的人,他重用贤臣王猛、吕婆楼、权翼等,使前秦大治,国力强盛。太元元年,苻坚攻灭前凉,讨灭代国。北方统一后,他踌躇满志,企图一举灭晋,统一全国。谢安执政后,面对北方强敌前秦,眼看一场保卫民族生存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谢安是位政治战略家,他深知国家要战胜强敌,除了必需的军力外,还要有丰厚的物质基础。因此,他注意减轻百姓负担,发展生产以增强国力。同时改革税制,扩大了征收田租的人口,让那些拥有大量人口、占据大片土地的宦官贵族也得交纳租税,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稳定了士兵的情绪,缓和了阶级矛盾,使政府专心致志对付外侮。谢安在改革税制的同时,革新政治,施行廉政措施。太元四年(公元379年)三月,通过孝武帝下诏:简政裁吏,改制减费。由于谢安身体力行,率先垂范,改革未遇到多少阻力。到太元末年,改革大见成效:“天下无事,时和年丰,百姓乐业,谷帛殷阜,几乎家给足矣。”
在军事上,他运筹帷幄,组建“北府兵”。谢安在执政初期,最感薄弱的是手中没有一支可靠的武装力量;而没有一支强大武装力量的支持,对内不能与桓氏集团保持平衡,对外更不能与北方强大的前秦抗衡。于是,谢安“内举不避亲”,推荐侄子谢玄为征西将军,镇广陵(扬州)、京口(镇江),并授意他组建北府兵。谢玄以刘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前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八月,前秦苻坚不顾群臣反对,决意南下攻晋。他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号称百万。旗鼓相望,前后千里。秦军声势浩大,晋朝京师震恐。谢安运筹帷幄,指授将帅:派弟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派侄子谢玄为前锋都督,儿子谢琰为辅国将军及西中郎将军桓伊等率领北府兵8万,抵抗秦军。同时,命令龙骧将军胡彬领水军五千支援寿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谢安精通兵法,对秦国的政治、军事早有研究,了如指掌。他知道秦兵虽众,但都是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其中还有不少被掳去的晋兵,本有南归之心。晋军虽少,却都是训练有素的劲旅,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何必惊慌失措,自乱阵脚。谢玄出发前派人问计于叔父谢安,谢安胸有成竹地说:“已有别旨。”谢玄不放心,又亲自去问。谢安却带人到郊外别墅去了,一时亲朋毕集,欢聚一堂。谢安提出以别墅为赌注与谢玄下棋。平时谢玄棋艺高出叔父一筹,今日因惦念前方军事,心情不宁,连连败北。谢安看出侄子的心事,回头对外甥羊昙说,别墅给你罢。便转身外出,直到深夜才归。
谢安知道,天下安危,身系一人。倘若身为宰相的自己惊慌失态,全国岂不成了一团乱麻!他故作闲暇,全是为了安定国人的情绪。其实他的心时刻牵挂着这场战争。正如后人有副对联中所说:“关中良相唯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时前秦宰相王猛已去世,东晋全国老百姓的命运寄托在谢安的身上!时秦卫将军梁成率众5万,进屯洛涧(今洛河、淮河的支流),沿淮列栅。谢石、谢玄等至洛涧南岸,与梁成军相距25里,不敢轻进。苻坚派朱序至谢石营,劝令速降。朱序本是晋臣,志在保晋,他私语谢石、谢玄道:“秦兵不下百万,若同时并至,诚不可敌,今乘诸军未到,速宜与战,若得败秦前锋,余众夺气,将不战自溃了。”谢玄接受序议,嘱他伺机归晋。谢琰道:“机不可失,敌不可纵,朱序此来,正天授我机!”谢玄遂遣刘牢之率五千精英,直趋洛涧,斩杀秦将刘成、王咏,俘获扬州刺史王显,计秦兵死伤一万五千人。晋军水陆继进,向寿阳进逼。秦军攻占寿阳后,与晋军隔江相峙,晋军前锋都督谢玄派人对苻融(苻坚之子)说:“将军临水布阵,看来不想与我决战了,请你们稍稍后退,让晋军渡过淝水。我们决一雌雄。”苻坚、苻融自恃兵多势众,认为可以答应晋方要求。苻坚说,可以引军少退,待晋军有半上岸,我们铁骑扫荡,定获全胜。于是苻融麾军悄悄退却,不料此时在秦军中的晋军旧将朱序大呼:“秦军败矣!”那些不愿打仗的汉人和被抓来的秦军,以为秦军真的败北,“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以丧家之犬”拼命后撤,秦军阵脚步大乱。谢玄指挥北府兵,从容渡过淝水,像一支利箭向秦军猛击。苻融赶快骑马掠阵,想制住溃逃,在乱阵中被晋军斩于马下。秦军主帅已失,兵败如山。晋军斗志昂扬,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一直追杀到寿阳以西30里处才鸣金收军。
秦兵大败,战死、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逃者“闻风声鹤唳,草木皆以为晋兵。”秦军被战败,前方送来驿书。当时谢安正与客弈棋,接书匆匆一扫,随手放在床上,继续下棋,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神色。客人问:“你看的什么书信?”谢安徐答:“小儿辈遂已破贼!”当下完棋回到住处时过户限(门槛),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群谢年少大破贼”这七个字,概括地道出了谢氏家族在淝水之战中立下的功勋。
淝水之战的胜利,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意义重大,是历史上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范例,它再一次证明了人心向背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淝水之战促进了北方少数民族与汉族的大融合;淝水之战的胜利,保护了江南的文化传统,使南北朝局面进一步定型。所以,后人把谢安比作管仲、诸葛武侯,他是东晋中兴的功臣、是民族英雄,为中华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