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颂翔
天地良心《人世间》
开年大剧《人世间》在央视一台连播一个月才刚结束,马上有其他几个电视台再播,很提人心。我现在正看第二遍,依然看得叹息连连,眼泪汪汪。
人间冷暖最重善良。剧中以周志刚一家为主,反映他们近50年来的磨难困苦,更表现他们做人的尊严与荣光。其性格命运虽各不同,但始终勤劳坚忍、与人为善,事事为人着想。做一个正直的好人,是他们恪守的信仰;一家子炕头上短暂的亲情温暖,能驱散东北那儿滴水成冰的寒冷。
然而那年头,他们是一户“四分五裂”的人家。老头周志刚在大三线重庆搞建设,得两三年回一趟家;大儿子周秉义去江辽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长年只能“写信如面”;老二周蓉“私奔”到贵州追随北京诗人冯化成,曾在一个山洞里教书,家是云山万重的港湾;唯有“老疙瘩”老三周秉昆留在家里,与母亲一起守望。正如《人世间》主题歌所唱的;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世间的苦啊,爱要离散雨要下,世间的甜啊,走多远都要回家……
剧中每个人物都是一部动人的戏,而核心人物是周秉昆。这个初中毕业的青年,可不是挑精拣肥的角儿,却前后在好几个厂里干过活,他是做人首先要争一口气的汉子。他老低着眉头,骑着脚踏车,多数时间默不作声,却拥有十几个铁杆儿朋友。他苦苦寻求符合他们实际的发展可能,终于所谓好有好报,逮着机会开起饭馆,同时办起书店,一时走上兴隆。
周秉昆的善良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的善良。作为一个城市贫民子弟,他的生活理想不是想入非非,也不是安分守己过自家小日子,而是在劳动和生活中一心一意为人着想。他曾一马当先拉着平板车送老干部马守常上医院,这是有福报的好事;他曾二话不说拿出他姐夫冯化成的诗篇给省刊主编,结果等来的是半年的牢狱之灾。周秉昆被看中做了给郑娟送钱的角色,从此每月第一周星期六傍晚,从“光字片”到太平胡同,必定出现他的身影。而且因为觉得她们孤儿寡母可怜,自己还贴上五元钱。他的损失大了,然而他终于得到的,是圣母一般的郑娟。
郑娟和周秉昆的爱,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们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与悲哀,然而这一种悲欢离合,却使这部片子在浓浓的人情味之上,又添了些催人泪下的浪漫。如周秉义所言,如此也不虚在人世间一场……
北宋学者张载有“为生民立命”之言,就是让天下百姓都有安身立命之处,生活有着落,精神有依归。这话看来也是对天下艺术家的寄托。此话说得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