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葡萄

应早娣

上虞盖北，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却因了小小的葡萄而声名远扬，也成就了一个如雷贯耳的美名——“江南吐鲁番”。

我对葡萄的特殊情结不自今日始，生于斯长于斯，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也多了一份魂牵梦萦的牵挂。“老家”，一个多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字眼啊！记得作家艾青曾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真诚。”以前我对这句话也是一知半解，甚至于嘲笑艾青的多愁善感，随着工作积累和生活积累的增多，慢慢地咀嚼其中的文字，也被艾青浓烈的爱乡情所折服，并深深地自责，自觉亵渎了那份圣洁的情感。

一次，我特地约上三五好友爬上夏盖山，极目远眺，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啊！总觉得眼睛不够用，到处都是葡萄棚架，这片连着那片，你家的挨着我家的，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大有当仁不让之势，一阵风吹来，一轮一轮的叶子翻卷着、挤挨着，恰似一个顽童，在尽情嬉戏，放眼望去，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绿地毯，把老家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恐怕最高明的丹青能手都会感到无从着手。

上初中时，曾写过一篇“大作”：《建设具有盖北特色的小型城镇》，文章勾画了盖北未来的宏伟蓝图，还纵论葡萄的过去、未来及品种改良、深加工等一些具有“超前”意识的观点，被老师用红笔批示：“好好学习，长大建设家乡。”着实被大大激励了一番。

老家的葡萄也可以说是改革开放的产物，以前吃大锅饭时，家家户户只有房前屋后的自留地里零星地种一些，颤悠悠地担着葡萄上街，换回一家几口几天的口粮。后来改革开放搞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老家的农民才像吃了定心丸，放手大胆地在自己所辖的承包地里种上了心仪已久的葡萄，葡萄的种植面积大幅度增加，品种由当初的金黄后、长串发展到巨峰、红富士，农民在承包地里精耕细作、小心呵护，唯恐有半点闪失，逐步由粗放型经营向集约型经营转变。到目前，盖北的葡萄种植面积已扩大到1.2万亩，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农民潜在的积极性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挖掘。春江水暖鸭先知，可以说，老家的农民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最能切身感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现在，农民的钱袋子鼓了，还不忘给头脑充电，经常参加各种培训班，以备不时之需。

葡萄从发芽到结果到落叶,只经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从盛夏时节那种一往无前、轰轰烈烈的气势，到深秋叶落归根的悲壮，让人联想到“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此时我想起泰戈尔的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像虬龙一样盘旋弯曲的葡萄藤顺势延伸，一层层的纹理斑驳可见，写着岁月的苍桑，似乎在向人们诉说一个个古老的故事。

老家的葡萄，给父老乡亲带来了致富的契机，如今乡村康庄工程的实施，更是如虎添冀，不但改善了老家父老乡亲的出行条件，还为葡萄销售提供了便利。上半年，一条通到村口的水泥路浇就时，老百姓奔走相告，争相把好消息告诉左邻右舍，感谢各级政府实施康庄工程给他们带来的福音，他们种植葡萄的热情更加高涨：纷纷参加镇政府举办的培训班、引进欧亚品种、改善种植结构，加上今年“野藤”牌商标的注册成功，更使葡萄身价倍增。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源于西域的葡萄能在盖北这一弹丸之地安居乐业并不断地推陈出新，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与盖北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是分不开的，愿老家的葡萄能像野藤一样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