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小舜江

吴仲尧

无论是漫步在“平地卷波涛”的新安江大坝上，欣赏那“百丈见游鳞”清澈如镜的湖水；还是凭栏眺望，回味余秋雨先生那篇脍炙人口的美文《都江堰》，迷醉于都江堰依旧奔流着两千多年来滚滚碧波的恢弘中。但珍藏在我心中，最令我激动，最令我魂牵梦萦，每时每刻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不是新安江，不是都江堰，而是家乡的那个小舜江水库。

也许小舜江水库的建成至今不过几年时间，远远比不上已有千年古老历史的都江堰、经历激情燃烧岁月的新安江，但她同样感动着家乡人的心，牵动着家乡人的魂。自2002年4月开始蓄水，如今库区面积达50多平方公里，水域面积13多平方公里，水质达到欧共体饮用水标准，日供水100多万吨，成为上虞乃至绍兴市区居民目前惟一的饮用水源。前不久，出巨资建成的通向余姚、慈溪的输水工程投入使用，不但给生活在虞舜大地上的众多儿女输送了汩汩清流，更值得欣喜的是，还给周边兄弟县（市）的人们提供甘霖般的庇护和濡养。如今的小舜江水库青山绿水，一碧万顷，白鹭翩飞，风景怡人，成了人们神往的休闲胜地。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周日，我登上了绕湖环游的汽艇。那汽艇如离弦之箭，仿佛驰骋在平整广袤的原野上，犁开了两道雪绒似的滚滚浪花，撞在艇壁上激起湿漉漉的雾气，在阳光下轻盈地舞动着，如散珠碎玉似地闪耀出晶莹的色彩。那雾气从我身边飘然而去，仅有少许戛然而止，飘洒在我的脸上，阵阵清凉沁人肺腑，顿觉神清气爽。抬头极目，两岸青翠扑面而来，一泓碧水直贯心底，沉醉在这云淡风清、山水诗意的画卷中，有几分惬意，有几分遐想，更有几分流连忘返。

驾驶汽艇的是一位长得魁梧憨厚的中年男子，从他的口音便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一边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一边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述库区乡亲曾经演绎的风韵轶事和独特的风土人情。根据他的记忆，逐一指出被淹没在库底下的昔日村庄的位置和名称，脸上禁不住流露出几分眷恋之情。顺着他的指点，遥望满山坡那恣意疯长的葱茏的翠竹和新茶，我的眼前依稀浮现出一幅幅乡亲们挥汗如雨的劳动场景。与他的交谈中，我感受到了库区乡亲淳朴的品质、坦荡的胸襟。是啊！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中即将绕湖一周，但我依然不够尽兴，干脆张开双臂迎风挺立在汽艇的甲板上，望白云浮动、伴青山旋转、与白鹭飞翔，同野鸭嬉水……任凭凉爽的山风扑打着面颊，让身心的倦怠、世俗的烦恼以及追名逐利的蝇营狗苟，都于这清幽的美妙之中烟消云散。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明媚的春光，享受着恬然的宁静，我静静地凝望着这冰清玉洁的小舜江水库，恍惚置身于武陵桃源之中，由衷地为家乡感到骄傲和自豪。我暗暗自忖，无论我生活在近在咫尺的故土，还是远在天涯海角的异乡，小舜江水库那清丽、柔美、纯洁如初的身影，将会永远荡漾在我的心间，因为她是我梦中最神圣的母亲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