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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蓼花居之谜

经遵义


“白马湖滨何处是,小杨柳屋蓼花居。”这是经亨颐《柳蓼》诗的后两句。或许就因此诗,使后人知道白马湖畔曾有名人故居蓼花居。那么蓼花居究竟是谁的住所呢?或许也是后人推测,何香凝在白马湖有小别墅,它在长松山房东侧,而“蓼”与“廖”谐音,蓼花居是廖夫人何香凝白马湖的别墅无疑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蓼花居连在网上也与何香凝别墅划等号了。如今,何香凝别墅已不复存在了,没有了“人证物证”,蓼花居只成为美丽的传说、白马湖文化的一个景点而留在灿烂的白马湖文化遗产上,任人赞美,令人向往。白居易的“秋波红蓼水,夕照青芜岸”也便在白马湖头有了注脚。

然而,蓼花居是否真是何香凝的别墅呢?其实是个谜。理由之一,《柳蓼》诗写于1928年,当时经亨颐尚未建长松山房,难道竟先为廖夫人造别墅?经亨颐时住山边一楼,离何香凝别墅处有一段路,如果西徐岙村口只一幢蓼花居,岂不太过冷清?其二,除了《柳蓼》诗,找遍经亨颐和何香凝的诗画,还未曾发现过“蓼花居”的记录,倒能找到不少“双清”的词句。特别是1932年何香凝在白马湖养病期间,曾满怀国仇悲愤吟下过一首名诗:“已碎湖山恨无穷,烟笼水月雾笼空。半亩荒蔬宜避世,双清楼外满山松。”何宅前确有“半亩”花圃菜园,屋后也确有满山青松,但何香凝为什么不写“蓼花居后满山松”呢?何香凝对“双清楼”情有独钟,因她与廖仲恺结婚时住一间凉台小屋,这里可清静读书,亦可畅赏清月,便取名“双清楼”。双清楼是廖何两人志同情深的见证,于是以后的广东住所也都称“双清楼”。1932年,何还与经亨颐在白马湖合作过《双清图卷》画,后来出版的廖仲恺、何香凝诗画合集也题为《双清诗画集》,将白马湖的别墅也称为“双清楼”,才在情理之中。再则, 1929年长松山房、晚晴山房相继建成,弘一大师曾给在上海的夏丏尊写过一封赞美山房的信,其中写道:“山房建筑,于美观上甚能注意,闻多出于石禅(注:经亨颐)之计划也。石禅新居,由山房望之,不啻一幅画图(后方之松树配置甚妙)。”试想,如何宅已建成,紧挨长松山房挡在两幢山房之间的别墅,信中却毫不提及,说明可能此时何的别墅还未建成。此外,经亨颐赞小杨柳屋和蓼花居,主题应是赞宅中的主人之艺德,“先生学种先生树,齐色秋光两澹如。”分明是讴歌澹泊名利、志在树人,并非只留恋齐光秋色的春晖同仁。何香凝是位革命家、艺术大师,经亨颐不会把她与教师们一起称赞吧。

如果蓼花居非何香凝别墅,我们又想到了小杨柳屋。小杨柳屋是1923年学校所建的教员住宅,当年东首住刘叔琴先生,西首住丰子恺先生。丰子恺在园子里插上杨柳,种下春色,并命其宅为小杨柳屋。会不会刘叔琴见园子里盛开着红蓼花,也起诗兴,命寓所为蓼花居要留住秋光呢?但这毕竟又是猜想。那蓼花居究竟在哪里?始终是难解之谜。

令人惊喜的是疑窦终于在最近被破解了。在征集春晖名师资料工作中,通过胡国枢先生介绍,校庆办与著名音乐家、早年春晖教员吴梦非先生的女儿取得了联系。她欣然为学校寄来了吴梦非先生肖像等资料,其中有吴夫人王元振(女诗人)的照片和两首她的白马湖诗作,而这两首诗竟都与蓼花居有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其中一首诗便题为《题白马湖蓼花居》。这首五十多句的长诗的诗序是:“十五年,天气奇热,避暑于杭州城隍山,初秋返甬,过白马湖,爱此清寂,遂于七月望日徙居焉。虽屋矮数椽,有如东坡所谓‘忽忽欠伸屋打头’。而一庭芳草,几树蓼花,小小景物,亦足为秋之代表,因额之曰‘蓼花居’,并记以诗。”十分清楚,寥花居是吴梦非夫人1926年秋临白马湖的寓所,从时间和房屋矮小就可排除它决非何香凝的别墅了。这首诗抒述了诗人到白马湖“卜居正值月华满”的经历,描绘了“双扉静对波心月,波光月光两恍惚,杨柳丝丝淡化烟,诗魂缕缕愁凝雪”的蓼花居前的白马湖美景与情思,更重要的是诗作还明确交代了蓼花居的所在:“此宅昔为杨柳屋,而今翻作蓼花居。”真相便大白了。丰子恺1925年1月离白马湖,后来吴梦非任艺术教员,便住在小杨柳屋中。1926年秋,吴夫人见“数树蓼花”,诗兴大发,便将小杨柳屋改称为“蓼花居”,并以诗记之。原来如此,蓼花居断不是何香凝的小别墅了。正如王诗人所吟:“万物从来多变化,今昔之事恒悬殊。” 大概诗人经亨颐对这充满诗意的小杨柳屋和蓼花居颇感兴趣,才写了琅琅上口的《柳蓼》诗。这当然又是推测了。

吴夫人另一首只题“丙寅中秋作于白马湖蓼花居” 的诗对白马湖的中秋夜色又作了精妙绝伦的描绘:“湖水盈盈往复迥,疏星点点明还灭。风吹杨柳当窗舞,撩乱清光时飘忽。”不是又见到了蓼花居的杨柳倩影吗?诗人面对中秋月,勾起了忧国忧民的情思:“月明花好春复秋,天心庶几舒民疾。无边戾气尽销释,蓬莱不远,人人可以换仙骨。”这是说开去的话了。但话还得说回来,小杨柳屋也罢,蓼花居也罢,宅名所显现的是白马湖的文化品味,正如“平屋”也曾称富有诗意的“小梅花屋”,它们与长松山房晚晴山房山边一楼双清楼等故居,编绘成绚烂的白马湖文化历史画卷,每处弥足珍贵。本文考证了蓼花居的真相,倒不是为简单的纠错,更不是对称双清楼为蓼花居的白马湖文化追捧者的辩证。只是觉得应该清楚:在小杨柳屋住过的,远不止丰子恺先生一位名师,丰师不过住了近两年,况且同时住着名师刘叔琴先生。作为春晖的教员住宅,名师如云,老宅依旧。这里曾息足过多少文化人,谁能说得清?这小杨柳屋蓼花居,虽矮虽小,其文化底蕴实在太丰厚了。丰子恺称杨柳屋,吴梦非称蓼花居,会不会还有名师称什么斋、什么轩、什么舍呢?这也是蓼花居留给后人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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