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我见证了大灾和大爱！（上）

———赴四川灾区采访纪行

本报记者 郑志勋

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采访经历。在四川汶川“5·12”特大地震后的最前线，我见证了大灾和大爱。

5月24日至29日，我随上虞的一支救灾车队奔赴四川。

5月18日，国家水利部指定上虞兰海环保公司，必须在一周之内为四川灾区赶制50套小型一体化净水设备，这批专为地震灾区设计的应急用水处理专用设备，可以为四川灾区解决10万多灾民的饮水困难。当天下午，兰海环保公司董事长罗其海就在北京紧急会议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于次日在本报发出消息稿后，一直对此事有所关注。

这批救灾设备生产期间，绍兴市副市长谢卫星和我市副市长余云才曾专门赴兰海环保公司生产车间视察慰问。启程装运前，我向兰海董事长罗其海提出了随同车队前往的想法，罗总说好，他还联系了电视台记者喻斌斌，一同到抗灾前线去。

这支救灾车队在24日周六早晨8点半从上虞出发，走高速公路跨越浙江、江苏、安徽、河南、陕西、四川等六省，行程2460公里。由于开错一段线路，我们翻越了山高路险的秦岭才从陕西太白和勉县进入四川境内，多走了300多公里路程。我还从没有坐过那么远的长途汽车。昼夜赶程，千里跃进，40小时，浑身酸痛。吃饭全部误点，24日在南京至洛阳高速公路河南周口服务区晚餐时已是晚上8点半，而25日的中饭和晚饭分别在下午1点和26日凌晨1点就餐，原来以为25日晚上8点在四川剑门关服务区可以吃上晚饭了，因为进去后不到五分钟那里就停电了，只好又冒着雨坚持四个小时赶路到成都。记得是26日12点23分进入成都市区的，住宿解决后，吃饭已经凌晨1点了。

一路上，市民政局为上虞这支救灾车队发出的“运输抗震救灾物资车辆免收通行费函告单”，使车队一路畅行无阻，所有加油站都为赈灾车辆打开了绿色通道。我曾记得24日凌晨两点十分，车在河南三门峡市渑池服务区加油，货车排满了有一里多路长，车开不进去，机灵的司机开到前面的出口进入加油站，我们拿出那张函告单后，加油站工作人员迅速为我们加油，而边上有许多货车司机苦苦哀求，甚至说多出钱要加油，那位工作人员对围着的司机们大吼：“他们是救灾车辆，必须保证！”

一路上，随时可见“众志成城，抗震救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手拉手同舟共济，心连心共渡患难”、“勇敢面对，中国加油！”、“团结就是力量，坚持就是胜利”、“万众一心，抗震救灾，重建美好家园”这样的公益广告。进入陕西后，路上越来越多的是从全国各地赶往四川的车流，部队的、北京的、哈尔滨的、山东的、浙江的、江苏的，内蒙的，大半个中国的车辆，从西安到四川的那条路几乎是必经之地，一辆辆车上，贴满了“心系灾区”、“抗震救灾”、“众志成城，抗震救灾”、“我们同患难，我们共担当”、“用我们的爱心，给你们力量”这样感人的红色标语。特大地震严峻的考验面前，一个民族众志成城凝聚而成的伟大力量，一路震撼着我们！

一路上，尤其是进入陕西境内后，我们发现，街上有很多临时帐篷，汉中地区更多。25日下午4点多，在汉中勉县，正当我们准备进入四川境内时候，青川6点4级强余震传来，许多群众纷纷从房子里跑出来，我们也赶紧停下车来，想加水时候，当地群众不敢到屋子里去。进入成都后，街上也搭满了帐篷，不少市民晚上就在帐篷里过夜。

按照四川省水利厅指挥部的调配，我们这支救灾队伍分成三个小组，分别随带设备挺进青川、阿坝州的汶川和雅安汉源等三个地震重灾区。

26日下午，我随其中一支从成都奔赴雅安。从成都到雅安有155公里，我们下午两点半在路上的服务区吃中饭，到下午四点十分到达雅安。雅安是许多救灾物资车辆进入汶川通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从雅安往康定到丹巴向马尔康再进入汶川，是目前还比较畅通的一条生命通道。路口有当地雨城区政府设立了抗灾服务点，我们停车时候，有许多志愿者为我们送来了矿泉水和饼干，烈日下，许多交警在为过往司机提供行车指导，志愿者还给了我们一张去汶川的交通路线图。

汉源是雅安地区的一个县。从雅安到汉源全程158公里，车队小心翼翼地行驶在海拔2800多米的泥巴山等多处难行的蜀道上，由于是一辆中巴车，爬这么高的山，经常要加水。一次在加水中，当地群众说，泥巴山每年四月还积雪，晚上在山顶上开车常常起雾，要小心。那里的天空比我们这里要夜得迟，晚上8点，山上的路还清晰可辨。但翻越一个又一个山头后，到十点多在山顶上行驶时候，路上弥漫着大雾，能见度不足十米，而且经常转弯。有两辆救灾物资车已经翻倒在一边的山崖上。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为了这批设备尽快运抵汉源，大家在车上还是相互鼓励着前行。辗转历经5个小时左右，我们才在晚上11点的大雨中抵达大渡河畔的汉源县城。

汉源县水利局局长帅伟晚上11点还在路口等我们。帅伟家里的房子也已经倒掉，他晚上住在帐篷里。

汉源老城区满目废墟，到处是倒塌和开裂的房屋，老城区周边的街头已经搭满了长达数里的双排帐篷。当地水利局的工作人员说，这些帐篷里，住了1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