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3-0080  http://www.shangyudaily.com  E-mail:syrb@mail.sxptt.zj.cn

点击上虞日报

关注上虞热点

讴歌上虞建设






今日上虞

国际国内

社会广角

虞舜文化

白马湖畔

江边短论

图片新闻

前期回顾

报社信箱

 

虞 舜 文 化


东山寺见闻

睡觉的马


早就听说东山寺新造的大雄宝殿气势不凡,可惜去了几趟,要么殿内忙着施工,要么铁锁管门。我只好在大殿外,东看看,西瞧瞧,殿外的路没做过,大殿又委实华丽大气,飞檐的雄健跟东山指石不仅可以媲美,而且飞挑于各个方向,由不得不夺你双眼的注意力,撼你心魂。这样一来,脚下的磕磕绊绊就成了吊心的线,在你忘神的时候猛然一提。来回一圈,也就颇费点周折心神了。

今天是佛祖的生日,为佛教一年一度的浴佛节,还是东山寺天王殿上梁的日子。姜山、OK正好要为东山寺摄像,机会难得,我就跟随他们再次上了东山。

起初觉得我们7点上山不算迟,但就在环东山路上,我们的车才刚好跟紧了论坛四哥的车,停车场里端耸立着上梁用的起重机,山上停车场也已经停满了车,还挺高档的,奔驰、宝马不少。等我打开车窗,一阵悠扬醇厚的梵音就飘入耳中,就听得清“释迦牟尼”和“南无阿弥陀佛”,配着铃铛、木鱼、小鼓的声音。整个东山寺被茂林修竹抱着、挤着、插着,没有镏金涂漆过的大雄宝殿,虽尚无金碧辉煌的富丽张扬,却也显古朴庄重的神闲气定。东山寺正南门天王殿已经排好柱子,柱子下均垫着硕大的石墩,就等着上殿顶的大梁。东山寺以前的天王殿为江南第一天王殿,据说天王的大脚趾甲相当于一张小方桌。重建的天王殿与过去相比,如何?我无法比较,也没问起别人,反正以后对照天王的大脚趾甲就可比出结果。大梁分三段,都披上了红绸,我赶到时,中间大梁的正中正嵌好蓝宝石,我摸了摸嵌疤,四哥也来摸了。大梁,长5米,直径40厘米,溜园匀称。上梁时辰要等到浴佛节结束,我们就顺着梵歌,来到大雄宝殿东后侧。

参加浴佛节的居士呈扇面排列,最外面的是没有披袈裟的香客,零零散散,没唱梵歌,神态闲淡,然后是一层层披袈裟的居士,到了主心骨,摆有一张小方桌,周围围着梵歌“乐队”,左侧还有个“乐队主唱”,每次梵歌变调都是由她开始的,虽然变调很少,但她能变出峰回路转的味道,我还是记住了她。再前是东山寺主持明芳师太,最前是一个和尚,听说是师太的徒弟,他们的圆心,是一个有顶的花篮,相传如来佛降生在花草地里,花篮是为了还原如来佛降生的造境,里面摆着盛水的瓷盘,水上飘着花瓣,一尊铜做的如来佛端立其中。为什么明芳师太不站在最前,而是他的徒弟站前?是男尊女卑,还是其他原因,总觉得站得有点意外,我也没问。

用语言到位的形容我听梵歌的感觉,有点勉为其难,总觉得语言接近不了梵歌蕴涵的道,道稍纵即驰,又无时不在我的心里,若用心去把握,也是稍一靠近,就会失之千里。也许只有等我四大皆空了,才会与它同在。就用抽象对抽象吧,“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来笼统概括,反正你肯定在里面。既然大家都听,应该都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在漫长的梵歌里几个变调也显得重复了,在浴佛节精心营造的场景里,人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的曲调、唱词,仿佛他们的心灵五体投地地膜拜,匍匐于朝佛的路上,从每个人不同的人生起点出发,经过不同的人生道路,不管经历过多少苦难、快乐,都向着皈依的终点——铜质如来佛进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位年长居士由袋中拿出檀香木片,从居士开始依次分发,分到我这里,我才知道大家手里都擎着檀香木片,很香,是拜佛浴佛的礼器,既然居士发出邀请,我哪能拒绝。这时,梵歌停了,人们双手合十,排成如回廊般曲折的队伍,“曲似九回肠”,只是没有波澜壮阔,多了些婉约悱恻,小桥流水。队伍没有争位的,也没有加塞的,却有礼让的。那些饱经风霜、满脸皱纹、满头白发、手指粗糙变形、指甲里藏满黑垢的老妪背后或许是珠光宝气、眉目如画、细皮嫩肉、衣着时尚的少妇;那些黑瘦手臂上绽满黑筋的老人前面或许是挺胸凸肚、手戴名表、衣冠楚楚的绅士,大家你跟着我,我跟着你,有说有笑。正好,一缕阳光扒开厚厚的云层,覆盖了整个队伍。等我前面的人可以拜佛浴佛,我看到了一只功德箱,上书“广种福田、植福子孙”,前面的人都在放钱,面额不一,看来拜佛浴佛是自愿的,放钱也是自愿的,还带着未来的功利。我也放了20块,学着他们的姿势顶礼膜拜起来。这种姿势我从没拜过,不专心学是不会的,专心学了,膜拜就分心,所以我的姿势很拘谨笨拙,连浴佛的勺子也拿不稳,周围的人都看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听资深居士讲,浴佛节应该在凌晨开始,不等天亮就结束。现在结束是为了衔接上梁的祭祀。等我再回到天王殿,梵歌再次响起,祭祀在殿中已经开始,原班人马,在天王殿高大林立的柱子与众多硕大石墩对比下,场面比浴佛节小多了。我没参加,又做起旁观者,顺柱子往上看,仰头,柱子直刺蓝天白云,好像天被天王殿给收拢了,我的自我被天王殿构建起的巨大空间融化开,在和煦绵长的梵歌吹拂下,仿佛散绕到每根柱子、每座石墩,起伏于柱子与柱子之间,有些如轻烟缕缕在茂林修竹上舞蹈升飘云端。心似乎轻了许多,惺惺然,飘忽忽,脚不着地,身不由己。

我努力走出天王殿,一屁股坐在新砌的山道上,目光被殿外堆弃的旧石墩粘住,几百年风雨的吹打使得旧石墩的錾子印滑亮,旧石墩花纹的线条经过漫长时间的抛光,变得柔和曼妙。新的石墩虽然已经成为新的天王殿的底座,但里面毕竟是新酿老酒,哪来旧石墩里历史窖藏的陈旧佳酿来得芬芳浓烈甘美醇和。这一喝,醉眼游离,恍惚间,新石墩看成了鼓,柱子看成了鼓棰。当旧石墩上的鼓棰烂朽飞灰,鼓声沉默几许,在新石墩上又听到了大音之声。东山寺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时间像在传花接鼓,1700年的时间就在一次次鼓声重响中,淬打成一瞬。东山寺谢安、支遁住过,李白、苏轼、陆游、杜浦、王维来过,历史如流水,从我的目光下流向将来,终究盘桓在新旧石墩之间。

梵歌停了,“发上梁馒头哉!”瑞祥之地的好祈福,大家忙碌开了。我站起身,走到旧石墩,轻轻地问:“您在这里,看到过几次发上梁馒头?”不答。我又跟新石墩打了个招呼:“这是你第一次看到发上梁馒头,我也是第一次,幸会,幸会。”不应。

  


 



 

本站网页版权属上虞日报社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镜像
 建议使用IE5.0,800*600分辨率浏览   技术支持 Email;syzd@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