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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起梧桐

吴 勇


天已凉了,心也不再躁热不安,却莫名地有些压抑和郁悒。“秋风秋雨愁煞人”,如我这般似乎是一种矫情。

房前缠绕着的紫藤渐渐落下些黄叶子来。这些在六月间繁茂的绿色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转成黄色,继而飘落。清晨,母亲悠然地扫着,儿子则调皮地将落叶飘散在院落。儿子应该还不知道,秋是在这样的飘落中悄然来到身边的。在他的眼里,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趣而好玩的。这便是一种幸福。

同样是落叶,杭城南山路的梧桐给我的印记最深。美院的老房子,一条梧桐下的林荫道,偶尔落下一片来,真是幽静得深邃,深邃得雅致。曾经在一个细雨天里,和妻慢慢地踱过,那心境的平和已然不知如何表达了。有时候,我认定西湖的秋就是从这片梧桐叶开始,而后慢条斯理地挪移到这平湖之上的。这颇有“一叶知秋”的意味。

秋是最宜读书的。读秋,最好读李清照的词,特别是晚年所作的“秋词”。“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就在这样的雨夜,间或一阵飒飒,心就已经随她而去。沉湎于满纸的悲愁,情不能已。命运的变故,“肠断与谁同倚”的低徊,终究难抑。喝口茶,合了眼,竟都是她的身影,似黄花般纤弱,又似残梅般娇瘦。洇洇然,与她轻轻吟道:“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每每读这“以寻常语度入音律”的词,总要震颤,总要动情。平实质朴的词句,却典雅之致,这境界出则清新,深则可人。

大凡说秋,总是要说“悲秋”的。这恐怕是我们骨子里那浓浓的伤春悲秋情结所致。所以,即使描述十分大气的“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也隐约着透露出一些悲愁来。现在想来,如果把一年四季看作是一部戏剧,春、夏、秋、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如此对应,那么秋应该是高潮部分。高潮部分的升华与跌宕是极其精彩而迷人的,就像普契尼的歌剧《图兰朵》中著名的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眠》那样,令人惊艳。然而高潮过后会是什么?于落叶残英里应当寄托些什么?单单留下些“惊艳”的感叹总是不够的吧。

忽而忆起《红楼梦》里的情节,想起“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的林姑娘来。秋,对于黛玉来讲是有过欢喜的。魁夺菊花诗,也算得是进府后最轻松自在的一桩了。然而,就是这样的欢喜里隐含着无比的沉痛。“曾记得,菊花赋诗得魁首,海棠起社斗清新;怡红院中行新令,潇湘馆内论旧文。一生心血结成字,如今是,记忆未死,墨迹尤新。这诗稿,不想玉堂金马登高第;只望它,高山流水遇知音。”潇湘馆里冰冷寂静,回想往事,悲、恨、苦、痛俱来,像滔天浊浪打来,摧蚀着黛玉彻底绝望的心。一纸纸诗稿在火盆上正如落叶残英一般化为灰烬,不复存在。这样的寄托撕心裂肺,其实枉然。

丰子恺曾写道,自从我的年龄告了立秋以后,两年来的心境完全转了一个方向,也变成秋天了。先生说的这个年龄便是三十,而今我正是三十。正如先生所说,我这时的心情与秋天也是最容易调和而融洽的。融合之下的考量最是有益。梧桐照常随春而发,照常应秋而落,生活同样还要继续,还要拓展,还要深入……

今晚,我的思绪静静地凝结在这叶梧桐之上。真是秋起梧桐,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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