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雪域高原

吴仲尧

巍巍青藏，世界屋脊；藏传佛教，圣城拉萨；蓝天、白云、雪山、草地、羊群……这美丽的高原风光时常走进我的梦境，令人神往。今年暑假，我怀着一颗通向神灵的心踏上了西藏这片神奇的土地，去撩开它那神秘的面纱……

(一)

如果说拉萨是西藏的圣城，那布达拉宫无疑是镶嵌在圣城皇冠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传说这座辉煌的宫殿缘起于公元七世纪，当时西藏的吐蕃王松赞干布为迎娶唐朝的文成公主，特在红山上修建了九层楼宫殿一千间，后几经战火洗礼，几经修缮扩建，才具有今天之规模。

遥望布达拉宫，宫宇叠砌，迂回曲折，红白相嵌，与山体有机融合，更显得雄伟壮观。由于时间仓促，只能走马观花，但从它统一花岗石的墙身，木制屋顶及窗檐的外挑起翘设计，铜瓦鎏金的装饰，以及由经幡、宝瓶、摩羯鱼、金翅鸟做脊饰的点缀，令人感到整座宫殿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大殿内的壁画既记载着西藏佛教发展的历史，又有五世达赖生平，文成公主进藏过程，还有西藏古代建筑形象和大量佛像金刚等等，其绘画艺术堪称经典，说它是一部珍贵的历史画卷毫不为过。

在布达拉宫，随处可见朝圣者的身影，当这些膜拜的信徒全副身体匍匐在地面时，他们以通过贴近地面的方式，将自己的灵魂走向天堂。面对朝圣者的虔诚，面对碧蓝的天空，面对肃穆的宁静，我觉得布达拉宫在藏族同胞的心中是多么的神圣，这座凝结着藏族人民的智慧又见证汉藏文化交流的古建筑群，以其辉煌的雄姿和藏传佛教圣地的地位无疑成为了藏民族的象征。

(二)

车行驶在盘旋曲折的青藏公路上，一路风尘仆仆赶赴纳木错，沿途观赏到了魂牵梦萦的青藏高原最原始的、不事雕琢的自然之美。

藏民居住的房屋几乎是成四方块的一楼建筑，有用石块砌成的，有用泥土筑成的，家家都有用土墙围成的小院子。途中休息时我走进了藏民的村落，只见院子里种着色彩绮丽的花草，显得葱郁妩媚，给小院落平添了几分温馨，几分祥和，也折射出了藏民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屋顶的四角清一色矗立着五颜六色的经幡，经幡随风摇曳，默默地祝福家人“扎西德勒”(藏语意为吉祥如意)。一位藏族老人牵着毛驴缓缓走来，叮叮当当的铃声清脆悦耳，我情不自禁拿出相机，摄下了老人和善的微笑和饱经风霜的容颜。几位藏族小朋友正结伴玩耍，看到陌生人丝毫没有胆怯，还扮个鬼脸远远地与我们打招呼。这是一幅多么充满藏民族风土人情的画卷啊。

拉萨河与青藏公路结伴而行，河滩上种植着能抗恶劣气候和缺氧，具有顽强生命力的高原杨和公主柳，可能得到了河水的滋润，杨和柳都长得嫩绿苍翠，给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两岸陡峭的山峰上，除了偶尔有几片零星的植被和几丛低矮的灌木，裸露的岩石暴晒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到绿色，让人真正领会到不毛之地的含义。是的，西藏独特的地质构造，决定了它的地表特征，它从万丈深渊的海底世界由于地壳运动演变成为世界屋脊，这是何等的惊心动魄，从岩石和土层所烙下的痕迹之中，令人恍惚看到了昔日汹涌澎湃的波涛以及聆听到了大海深沉的呼吸。

由于西藏的地势落差大，地表构造复杂，西藏的河流水流湍急，有时一泻千里，有时万马奔腾，有时曲折迂回，有时漩涡环生，始终给人以气势磅礴之感。如果说江南的河流宛如温柔秀丽的少女，那西藏的河流无疑是雄浑激扬的汉子，我从它那奔流不息的神韵里感悟到藏民桀骜不驯的个性。

(三)

草原和雪山永远是青藏高原的灵魂。

夏季的草原变得葱葱茏茏，更显生机盎然，举目眺望宛如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在寂静的原野上，人行走在柔软的草地上，五彩缤纷的野花把草原点缀得如锦如缎，让人怜惜，让人陶醉。洁白的羊群散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像点点帆船悠然地荡漾在平静的海面上。膘肥体壮的牦牛时奔时息，展翅飞翔的雄鹰在湛蓝的天空中盘旋，雪白的帐篷顶上飘荡起袅袅炊烟，强健的牧民正策马飞奔……望着这一派苍茫无际、原始粗犷的高原风情，人也变得超凡脱俗，灵魂也得到了净化，我默默地感受着广袤的草原赐予我的那种心旷神怡的洒脱。

车渐近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连绵不断的雪峰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洁白无瑕的雪峰在碧空万顷、蔚蓝如洗的天空下，被金色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仿佛闪耀着亿万年的寒光，逼视人的灵魂。临近山顶，只见白云在山腰缠绕，太阳在头顶移动，让人觉得天空离我们近在咫尺，伸手过去，便能摸到晴朗的天空，摘到彩色的祥云，冥冥之中宇宙的终极精神与我们的现实之间有了一次亲密的联系。
站在那根拉碑石前，我第一次知道呼吸是一件多么艰难、多么奢侈的事情。这被我们平时生活忽略的东西，只有在这样的高度上，才会如此凸显出来。在空气稀薄的山顶，每移动一下脚步，仿佛在搬动脚下的大地，而在凛冽的寒风中气喘吁吁地呼吸又让鼻孔生痛，这种痛一直烙进心脏、流进血液……

(四)

“纳木错”意为天湖，神湖，湖面海拔4718米，总面积为1900多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纳木错湖水靠念青唐古拉山的冰雪融化补给，湖水清澈透明，好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宝石静静地嵌在天地之间。

据导游介绍，清晨的纳木错霭霭茫茫，周围群山若隐若现，太阳升起，云消雾散，清风拂面，浩瀚无际的湖面荡起涟漪，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倒映在湖水中，白雪皑皑的峰顶如一位威武的战士守护着纳木错。傍晚时分，湖水被夕阳的余晖照耀得霞光闪烁，似有身临仙境之感，真是迷人。

高原的气候瞬息万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刹那间乌云盖天，寒风刺骨，阴雨绵绵。车到纳木错，仿佛置身于冰封雪冻的隆冬，雪域高原凛冽的寒风，加上头痛、胸闷，甚至想呕吐的剧烈的高原反应，只允许我站在湖畔遥望水天相融、波光粼粼的纳木错，匆匆摄下一张留影，便返回车上，无奈留下了没有亲吻“天湖圣水”的遗憾。

在西藏的几天时间里，经受了身体极限的煎熬和意志品质的考验，虽有点精疲力尽，但那朝圣者亲近泥土亲近大地的虔诚，那晶莹剔透寒光闪闪的雪峰，那一望无际亘古如斯宁静的草原，那奔腾不息的江河、清澈见底的湖泊、展翅飞翔的雄鹰、清风摇曳的经幡、勤劳质朴的藏民……都清晰地印在脑中，刻在心里，令我终身难忘。当我踏上神奇的“天路”离开圣城的瞬间，是多么的迷恋和依依不舍，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默默地祝愿西藏“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