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三宝

金 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澳大利亚人眼中司空见惯的物事，一旦摄入我们初次踏上这块土地的北半球的人类，但闻一片“啧啧”声响。移步换景，不，其实是移步换物，袋鼠的乖巧，考拉的慵懒，驼羊的奇特，至今每当在自己的“数码”中一页页地翻过来，仍然兴趣盎然、意犹未尽。

去澳大利亚看袋鼠与考拉，早就有心理准备，因为这两样澳大利亚人引为自豪的“天之娇子”、“人间尤物”早就上了澳国的国徽，成为一个国家的象征，然而当真正踏上这片广袤的土地亲眼目睹其撩人风采，仍然忍不住发出由衷赞叹。

那天，我们驱车赴菲利普岛看小企鹅，车行中途，导游兼司机的同样肤色的“龙种”安排小憩，顺便参加一下一个韩国人开的小型动物园。虽说小，倒也有几百亩土地的光景。一进去，一群红色的袋鼠便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大约五六十头，围着我们叽叽叫着，一点也不怯生不害羞，带着西方人的豪迈与直率，此时也不知道是我们在看袋鼠还是袋鼠在看人类，倒是弄得我们这些初次看到活奔乱跳袋鼠的人有点儿手足无措。摊开同样不知道是什么的饲料，一些袋鼠便捷足先登，热烘烘的嘴唇直搔得你手心痒痒，但我们还是咬着牙坚忍着，一动也不动。心急的早就依偎在它们的身边，摆好架子，一阵乱照，留下一幅幅与袋鼠的合影。那边，突然尖叫起来，原来同行的两位胆小的女伴，被一只红袋鼠突然直立后腿、拱着两条小前腿乱舞的举动吓得花枝乱颤。老练的导游连忙赶过去，轻轻地摸抚着袋鼠的后背，袋鼠便乖乖地蹲下身子，盘腿坐在同伴面前，津津有味啃吃饲料，任凭阵阵闪光摄下与人类的倩影。善解人意的导游突然起身轰赶袋鼠，袋鼠惊惶失措地快速奔跳起来，强有力的后腿支撑着美丽的身躯一跃三五米高，有一只竟然跃过我的头顶，落在远远的地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一只母的，腹部的育儿袋中，一只眼睛乌溜溜的小袋鼠也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自己的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妈妈的腹部下面还有一个异类，脸孔煞白，无限惊恐。

如果说那袋鼠是乖巧的，那考拉的慵懒却与之相映成趣。澳大利亚的动物大多是放养的，即使是在动物园中，也是遍寻考拉的踪影，却总是不得见，正在寻寻觅觅之间，眼尖的一个同伴首先看到了它：“在树上，在树上睡觉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一只灰色的像狗般的动物，骑踞在一棵树上，用强有力的爪子抓住树枝，用毛绒绒的大尾巴蜷曲盖住全身，睡意绵绵，好梦正酣。这种学名叫树袋熊的考拉，乃是澳大利亚的特产，这儿虽然到处都是，但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却并不多见。导游介绍，考拉专食桉树叶，而桉树叶带有麻醉成份，考拉犹如吃了安眠药，一天之中倒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呼呼蒙头睡大觉做它的青天白日梦，风吹草动还吵不醒它，甚至连以睡觉著称的“睡神仙”彭公也稍逊三分。“任凭风吹浪打，我仍高枕而卧”，确实懒到家啦！既然到此一游，总得见见“庐山真面目”。在我们手舞足蹈的起哄声中，考拉终于睁开惺忪的双眼，乌溜溜的眼睛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恼怒，手快的同伴端起相机便是一阵猛拍，而不愿配合的考拉只是稍稍醒了一会儿，便又蜷曲起身子睡自己的觉。此时，任由你们起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睡觉最要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也偶尔看到几次考拉，但它们总是“睡美人”一般模样，似乎它们生命中最主要的任务便是睡觉，“梦里日月长，睡中乾坤大”。回来后，我也查了有关考拉的资料，却发现导游的介绍当不得真的，考拉并非是吃了桉树叶而被麻醉而呼呼大睡，原来它们是自然进化的结果，为了减少在沙漠地带身体水分的蒸发减少能量的骤失而采取的一种适应自然迎合环境的举动。懒的考拉，确实聪明，确实懂得享受，懂得在睡梦中经历惬意的人生。怪不得，澳大利亚人一切都是慢吞吞的。想起导游说的一个笑话：如果你看到一个澳大利亚人急匆匆在小跑赶路，那必定是内急忙着在寻找厕所。哈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到考拉，那得加一句，一方人配一方动物。

遭遇驼羊，却是不期而遇。当我们一哄而下停车方便时，导游指着远处的两只游离于羊群的动物说：你们看到过那动物吗？那不是羊嘛！是羊，但不是一般的常见的绵羊，而是两只奇特的羊。什么，什么，奇特的羊。那是驼羊，像骆驼的羊。闻所未闻，便兴冲冲地赶过去一睹尊容。果不其然，仔细瞧，确实瞧出一点名堂来。那驼羊，虽然腿是羊，毛是羊，嘴是羊，但它的驼明显地高耸着，像一个丘陵，矗立在背脊上，独特而怪异。一旁的导游看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也激发了自己的表演欲：这是很古老的一种生物。很早很早的时候，世上本没有骆驼，只有驼羊。后来有的地方慢慢沙化，一部分驼羊为了适应环境，才慢慢进化成骆驼。只是因为澳大利亚发现得迟，驼羊也是在十九世纪末被人类所发现所认识，虽是骆驼的祖先，但却被骆驼占了先，叫成驼羊了。它的毛比一般的绵羊细而长，厚实，强度大，保温性好，有“软黄金”之称。制成的羊毛制品，纯自然的，而且是高档品——我们可顾不上他一边的喋喋不休，只顾自己摸抚着软软的驼羊背脊，而它也是那么温馨地啃着澳大利亚才有的火山草，体态匀称，性情温和，悠然自得地生活在澳大利亚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但导游的话还是对的，在以后的参观中，我们也跑到一家有许多中国人在打工的毛绒制品厂，那隆重推出的就是驼羊毛制成的毛毯毛被毛衣等，而且要价不菲，一条驼羊毛被打折400澳元，值人民币2400元呢。虽然是好东西，但太昂贵，而且携带不便，只得“望洋兴叹”、徒唤奈何了。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意十分明确，那就是为了丰富知识、增长阅历。但我的个人感觉是，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显得重要，书本上得到的知识总是干巴巴的，而只有亲眼目睹的才是生动的具象的感人的。譬如我这次澳洲之行，就是领略到了袋鼠、考拉、驼羊这澳洲三宝奇异，同时也感受到了那种自然之手造物的伟大与神奇。如果用不虚此行作结，似乎显得太肤浅太笼统，只有用“耿耿于怀”那才是正确的心情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