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抱不住的时间

娄瑶

时间是所有人想方设法要把握的一种东西，其实是没有办法把握的，就像所有的完整都会在时间之中被消磨掉一样。

想起雨季的一次出游。那是在去海宁小城的途中，天莫名地下起雨来了，于是旅程变得闭塞起来，在火车厢里是对视的无语，只听得“咣当咣当”的火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傍晚，四、五点的光景，又是雨天，所以天地一片灰色。

神奇的是入海宁车站的一刻雨停了，隐隐的西天透出一丝红光来，想必那是夕阳的地方。讯问着，到了徐志摩的故居。因为天气原因，整栋小白楼处在一层蒙蒙灰色中，所以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

进得正门，穿厅而过，后院有一道栅栏门，锁着。栅栏门的那一头疏疏落落种了一些树，几竿竹子，还有一口井。远望一棵树上挂了串风铃。风铃随风而动，那轻灵的声音带给你的是一片祥和和安宁。静静地在关闭的门前站着，觉得天地宽观、安安静静。直看着天色暗淡下来，才觉出时光终是不停歇的，所谓的宁静也不过是在动荡中透出的一丝信息罢了。

和朋友一直游走于此，看着墙上的照片与主人的生平，做了一副虔诚样子，平时也不见得敬天敬地。人就是这样，在这一瞬间想着我要这样，我需要这样；在下一瞬间就会说不必讲究；我不需要大概就是意味着不被需要，不管那是不是一栋历史的遗迹亦或是一份封存的记忆。

于我，我不愿有任何不甘的样子，只想心平气和。我是很愿意这样心平气和的，可以在那样清净的地方站一站、等一等，好对自己说在需要或不被需要之外，还可以让自己成就，成就一段泰然自若。

《荷马史诗》中有一个“游动悬崖”的故事：奥德修纪返乡的途中，经过一片茫茫的大海，一个女神告诉他：“你不要走这条路，这条路上有一个悬崖，来回游动，任何事物都无法经过，甚至连飞鸟也会被夹住尾巴”。于是奥德修纪就没有走这条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路。

我们的生命当中到处潜伏着游动的悬崖，走这条路还是走那条路，人生便成了一个充满疑问和选择的过程。

我们不是奥德修纪，所以也没有女神能够告诉我们该走还是不走。我们只能自己给自己勇气，自己给自己智慧。

我很相信经典的作品，因为经典的抚慰作用在于，无论你生活在多么不堪的时空当中，它都能给你一种安全感。这是一个美好时代，我们可以有很多的选择，可以让我们心平气和地生活，可以和时间一起相互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