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行

吴仲尧

西山，是太湖上的一个小岛。早闻西山有“平畴交远风”的林野景致和秀美的湖山风光，虽神往却总无缘品味其迷人的风采。今年“十一”黄金周喜逢苏州三中百年校庆，应邀与来自泰安、伊宁、洛阳、合肥等友好学校聚会，才有幸领略西山美丽的秋色。

昔日藏于深闺无人识的西山，因太湖大桥的通车而崭露头角。驾车行驶在跨湖大桥上，遥望着烟波浩淼的太湖，深深地被太湖水天一色、远山如黛的景色所陶醉。太湖这个包孕吴越、横跨江浙的湖泊，滋润和哺育着一方人们，她是古城苏州的母亲湖。苏州的美，美在苏州的水，苏州水的美，美在清纯富足，美在山水相间的景色和刚柔相济的性格，而汩汩流淌的苏州的水，源于柔美、慈爱的太湖水。于是，我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同属“天堂”那精致、风雅，甚至娇艳、妩媚的西湖，但太湖更多的是朴实、宽厚，她浩淼而不显恢宏，水波荡漾中略带一丝苍凉，更多的还在于她的慈爱和包容。

随着西山的不断开发，那鳞次栉比的新楼，红红绿绿半中半欧的别墅式建筑，高高低低喜不自胜地散落于绿树青山之间，让人觉得人与自然是那般和谐地相依相伴。那满山金黄的柑桔，散溢出诱人的清香，路边用吴侬软语招呼游客买桔的村姑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从她们的笑靥里流露出生活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站在湖堤上看太湖，湖水就像云烟一样从天而降，浩浩淼淼，而我身后的西山就是水中的倒影，绵延着与水有关的故事。太湖孕育了历史上的“苏湖熟，天下足”，让这片富庶之地飘荡着鱼米之香。有人说，如果没有太湖水的滋润，也许就不会有苏州园林。苏州园林中，亭台阁榭，小桥流水，在有限的空间里造出一个山明水秀、曲径通幽的环境来，让苏州人的灵巧和太湖水的柔美交融在一起。唐代诗人杜荀鹤的“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白居易的“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给我们勾勒出昔日太湖与姑苏因水而生的诗情画意。

到了西山，少不了品西山的碧螺春茶。苏州作家陆文夫曾这样写道：东西山碧螺春具有独特的清香馥郁之味，跟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有关，茶树吸渗了枇杷花和野菊花香，蕴积成特有的茶香是别地找不到的。在苏州三中朋友的招待下，我们在临湖茶室喝茶小憩，与泰安朋友畅谈泰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伟，与伊宁朋友述说天山雪莲花的美丽、吐鲁番葡萄的甘甜，与洛阳朋友描绘牡丹花的富贵……交远方朋友，品碧螺春茶，看太湖烟云，赏西山秋色，真的让人心旷神怡，悠然亮丽……

在欣赏美景之际，我禁不住回忆起媒体曾对太湖污染的各种报道，因过度开发，太湖畔的青山变得满目疮痍，因无节制排放，太湖水呈富营养化，局部水面蓝藻漂浮，腥臭扑鼻，粗放的发展付出了惨重的生态环境代价。如果没有太湖水的庇护，姑苏的美丽和文明便会灰飞烟灭。当然，疾痛后的清醒，让人更能体味到其中的珍贵。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踏上了归程，碧波荡漾的万顷太湖水与夕阳交相辉映，呈现在人们面前的犹如一匹金色的绸缎，远处，渔舟点点，农家炊烟随风而起，偶尔还夹杂着湖羊的叫声……此景此情，我迫不及待地取出相机，让一个祥和平静的太湖定格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