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感受“大家”的风范

傅丽红

中央电视台的《大家》栏目，是该台的强档精品节目之一。在曲向东和霭睿智的主持下，一位位在科技、教育、文化等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的卓然大家，向观众朋友娓娓道出了许多藏于心间的人生体悟。

有一天收看了《仁者仁医——裘法祖》那一期，心中有很多的感慨。屏幕上的裘法祖，一点都不像是年过九旬的老人，精神特别地旺，而且思路敏捷、记忆力惊人。裘法祖是中国外科学的奠基人，被誉为“中国外科之父”。而他的身上也正好印证了一句古语：德不近佛者不可以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以为医；仁者仁医也寓意于此吧。

裘法祖还是位于武汉的同济医学院的名誉院长。当《大家》栏目组来到同济医学院时，裘老认为他的家很小（不到60平米）不便接待采访，婉拒了记者到他家的拍摄。幸运的是记者找到了当年一起跟裘老在德国留学的同事及好友武忠弼教授，老人答应帮忙，他在电话里用德语交谈，马上给搞定了。提起用德语，武教授风趣地说，“裘老的话都是杭州口音很浓的普通话，再加上年纪大了，叽哩咕噜地说不清，我们还是用德语方便。”可就是这位1914年出生于西子湖畔的浙江老乡的满口方言，让我听着觉得特别地亲近，也引领我们进入他那独特的“大家”人生……

老人是可敬可钦的。1933年一个春天的傍晚，裘法祖深爱的母亲突然腹内剧痛离开人世。裘法祖含悲查阅西医书籍，发现母亲竟是死于在国外只需要十几分钟做个手术就能够解决问题的阑尾炎，从此立志学医、发奋图强。3年后他来到当时西医已很发达的欧洲，就读于德国慕尼黑大学医学院，后以全优成绩毕业并担任了外科主任，这在当时的德国是绝无仅有的。爱国情切的裘法祖1946年回到满目疮痍的旧中国，抛却了优越的科研、生活条件，开始了漫长的救治生涯。作为外科医生，他以刀法精确闻名于外科学界，被誉为“裘派刀法”；他做手术一定要亲自清点每一件手术器械、每一块纱布，一直以来，他的手术台都被认为是最安全的。作为我国腹部外科和普通外科的开拓者，中国器官移植的先行者，60多年来，他的“裘氏手术”为一个个濒危的患者重新点燃了生命之灯。裘法祖对病人极端负责、满腔慈爱，对手下的学生严格要求、近乎苛刻，但没有人怨他，正是对事业的执着让他赢得了众人的爱戴。他获得了联邦德国政府授予的大十字功勋勋章；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还获得了中国医学基金会“医德风范终身奖”，全国得此荣誉的仅4人。对于事业上的成功，老人很客观，在和主持人的一问一答之间，毫无骄矜之态，却又自然地流露了内心的自豪。

老人是可亲可爱的。裘法祖认为“做人要知足，做事要不知足，做学问要知不足”；他奉行“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餐温饱、四大皆空”。他把名和利当作浮尘，把全部的150多万元积蓄拿出来设立了外科奖励基金，他彻底地投入到了最钟爱的事业中。但裘法祖还是拥有了许多常人得不到的人间至情。他收获的绝世爱情就是其中之一。夫人叫罗妮·科尼希，后来随夫姓叫裘罗懿。1940年，那个腼腆的中国年轻医生对这个慕尼黑的漂亮小护士一见钟情。在纳粹嚣张的年代，并不浪漫的气氛中诞生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根据当时纳粹的法律，我们不能结婚。”已82岁的罗懿说道。很幸运，罗懿的父母接纳了这个中国人，他们在家里悄悄地结了婚。从此，他的“终生小护士”再没离开过他——罗懿一直默默地陪同、支持着裘法祖。 “对我的夫人，我内心的感激一言难尽……”裘老叹道。老夫妇俩已经度过了他们的钻石婚。裘法祖对外界毫不讳言他们之间的昵称：“我管她叫妈妈，她叫我小老头子，因为我在她眼里还是年轻人。“这就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她喜欢我，我喜欢她，什么都可以牺牲。”直到今天，与裘法祖住在同一宿舍楼里的邻居还会提及他们的恩爱。早年，裘法祖每次回家时都会在楼下吹声口哨，这时裘罗懿就会跑到窗台，向他扔一只水果或是别的东西。现在两位老人已是风烛残年，窗台种满了红艳的玫瑰，但有一点仍然不变，“我每次出去，她都会执著地守在窗口看着我回来。” 夫人的眼睛都始终关注着他，两个人永远都在爱的沐浴下，当然还包括他们的三个孩子。

看完这一期的《大家》，女儿在一边向我表了态，“我记住了裘老的话：第一是要勤奋。”屏幕上的裘老教导年轻人：要想有些成就，需要三个条件：智商、机遇、勤奋。其中，勤奋完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同样在一边的爱人感叹，“裘老说，他和夫人之间有一种爱力。那种神奇的力量太吸引人了！”我那年迈的父母说，“裘老的健康长寿，恐怕就是因为活儿干不完——充实，家人爱不尽——甜蜜。”老人说了不少，也给现实中芸芸众生的你和我，很多很多深深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