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五夫

何畏

上虞市的五夫，原是个古老的小镇，现属驿亭镇的组成部分。无独有偶，福建省武夷山市也有一个五夫镇。北京游子潘力强、刘学玲夫妇俩出于对故乡的关爱，于去年回乡观光之际，专程前去武夷山市五夫镇访问，想了解两个五夫之间有过什么关系。据他们回来后介绍：

那边的五夫镇曾经是宋代理学宗师朱 熹（朱子）居住和讲学的地方，四面环山，东、南、北三面为高山峻岭，西面山势较低，成为公路进出惟一通道，面积12.32平方公里，辖八个村。公路上来往车辆如梭，五夫到武夷山和五夫到建阳县的公交车每半小时一班，镇上有三、四家旅行社，客运和旅居均算方便，商贸十分兴旺，凭借相近的武夷山美景如画优势，旅游业长足发展。他们保留文化遗产，打造朱子品牌，招徕四方游客。从镇北头的文献桥到南头的玉虹桥曲折一公里的旧街上，完好地保留着文化遗产，街上牌坊、石坊门一个接一个，分别有镌刻着：“崇东首善”、“五夫荟萃”、“天地钟秀”、“籍溪胜地”、“紫阳流风”、“三峰鼎峙”、“三市街”、“过化处”、“天南道国”、“邹鲁渊源”等历史名人手记的匾额。有古井五口，称“五贤井”，据说从未干枯。街外的溪水引进流入用条石砌好的街溪，生活用水十分方便。这种古老的街溪就在其他多水的水乡也属罕见。他们把当年朱子从紫阳楼到兴贤书院讲学必经的路取名为朱子巷，原有鹅卵石路面保留完好，供游人亲临其境行走，当一回朱子。在旧街中保留着“朱子社仓”，这是朱子当年首创的民间粮仓，很得民心，用以防天灾人祸，保证百姓安度饥荒。为防火灾，在“朱子社仓”门旁，还专门修了一口水井，证明当时修建粮仓的人想得十分周全。这是一处重要景点。“理学胜地”和“紫阳楼”在潭溪之畔重建，并开放了近旁的“灵泉”和“屏山书院”遗址。传说中朱熹手植的一棵古樟，树里有个洞，洞里长了百年树枝，还可容纳数人坐立，堪称罕见奇观。旧街的王氏祠堂改为五夫书室，前门白墙上竖写着四句醒目的朱子哲言：

读书起家之本 和顺齐家之本

循理保定之本 勤俭治家之本

潘、刘夫妇俩在五夫书室遇上一位闲坐着的老翁，便上前问候，想打听关于日军飞机轰炸的事。老翁曾在外工作，退休回家，他回忆一下之后就激动地说：“当年，我们村上空出现了两架飞机，人们被巨大的轰鸣声惊诧了，因为多数人是第一次看见有双翅膀飞行的东西，当看到机翼下有日本太阳旗时，觉得不妙，纷纷躲藏起来，顿时，哒哒的机枪声、炸弹的爆炸声、飞机的轰鸣声和人们的惊叫声混为一片。这次空袭村民两死两伤，几十间房屋被毁。被毁房屋还保留着断墙残痕，作为日本侵华暴行的铁证，教育后人。”他还说：“事后大家议论纷纷，为什么日军飞机要来轰炸这个深山小镇呢？这里没有国民党军队，也没有抗日游击队。大家猜想，是不是来炸北面江西省的五都，五夫和五都音相近因而误炸五夫，但五都比五夫小，不会是日军轰炸的目标。进而有人想到了浙江省的五夫，那里是交通要道，有国民党军营，还有抗日部队。两地同叫五夫，一南一北，日军发生错觉，因而误炸。”老翁最后长叹一声说：“不论炸哪个五夫，都是日本军国主义侵华罪行，我们不能忘记”。是的，我们这边的五夫人也永远不会忘记，1940年，日军飞机曾两次轰炸这边的五夫。

潘、刘夫妇俩最后来到镇政府访问，向镇领导和工作人员展示了带去的《五夫的故事》和《五夫今昔谈》两本书，他们开始时都满脸疑惑，争相阅读之后，才知道是浙江五夫的书，大加赞赏，于是要求留给他们。他们也想写书，他们都说，两个五夫有历史渊源，希望今后加强联系，并建议将驿亭镇改称五夫镇，两个五夫镇结为姐妹镇，比翼双飞。这些愿望和建议，既尊重历史，又着眼未来，不无道理，可供上虞市领导作决策参考。

两个五夫都是朱熹居住和讲学过的地方，因而有过一定的联系。据史料记载：1181年，朱熹来浙江任职时慕上虞五夫潘畤的才学，常来上虞与潘畤交往，相交颇深，曾应邀在潘畤创办的月林书院讲学。朱熹著名的《四书章句集注》大多在月林书院写作完成的。潘畤与朱熹还有姻亲关系。福建的五夫有屏山书院遗址，浙江的五夫在民国时期有屏山小学，其前身很可能也是屏山书院或学塾。这决不是偶然巧合，证明当时两地是有来往和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