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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唐弢

顾志坤


为了访唐弢,我们只好在北京崇文门一家小旅店耐心地等着,傍晚时,忽然传达室的阿姨来叫我:“有电话。”电话是叶至善同志打来的,说:“唐先生明早等你们过去。”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北京虽然已进入了夏天,但早晨的天气还是凉凉的。我们因为不识路,便雇了一辆三轮车,一个壮硕的中年人驼着我们在幽深的胡同里转了好几个圈,忽然停下说:“到了。”我们依着叶至善同志为我们画的草图和提供的门牌号,很快找到了唐弢的家,刚刚要敲门,门已经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头发已秃得光光但气色却很好的老人来,我们一询问,那老者便将大大的眼睛眯拢来,说:“我就是唐弢。”

在与唐老的交谈中,我们才知道他是浙江镇海人,虽然离开家乡数十年,可那口原汁原味的家乡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这使我们与这位国内外知名的大学者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我们谈得最多的当然是关于他写鲁迅传的事。唐老说,现在鲁迅传、评传之类的书籍已不少,新的传记要突破比较难,而一些研究鲁迅的材料,也基本上都已公开。所以,很难再有新的材料可以补充和发掘。因此,作为他来说,这部鲁迅传,主要是在写作上作一些探索,比如,写得更抒情一点,更生活化一点。要使人看了觉得鲁迅先生是个真正的与常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高大全”式的神,当然,唐老谦虚地说:“能不能成功还没有把握,写起来再说。”

唐老说他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时间太紧迫。他今年已七十有四,身患各种老年病,我们去时医生又给他开了六十帖中药。唐老笑着说,他自己因为喜静不喜动,医生多次劝他要多动动,因为适当的活动对他的身体有帮助,可他就是改不了老习惯,一坐下就半天不起来。医生规定他晚上写作最迟不能超过十二点,他也不听话,总是没日没夜地写。照理说,这样的工作效益是高的,可也不理想,因为找他的人太多,今天这个学术会,明天那个报告会,后天又是什么纪念会,还不时有不速之客闯上门,老半天不走。我们去时他刚刚去八宝山参加了一个教授的追悼会,他说年纪大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要走上这条路,因此越发感到时间的紧迫。

唐老说他在1952年时来过一次上虞,不过准确地说只是经过一次上虞,那时他在华东局文化部文物处工作,有事去宁波,路过上虞。他对上虞的印象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他说他与许多上虞人是老朋友,如胡愈之、夏丏尊、徐懋庸等,三四十年代有两个人写杂文被读者误认为是鲁迅的手笔,一个是徐懋庸,一个就是唐老。解放后,两人又同在文学研究所共事,因此,关系十分密切。关于夏丏尊先生,他则说得很动情,他说:“我最初知道夏丏尊先生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文学家,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教育家。我知道他是教育家,也不是因为他和叶圣陶先生合写了那时没有一个中学生不知道的《文心》,而是因为他翻译了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读《爱的教育》时我还年轻,尚未到学校兼课。我的一个表弟在上海澄衷中学念初中,学校将《爱的教育》当作补充教材,每星期要学生交一篇读书笔记,表弟让我改笔记,有时干脆由我代笔。这样,我仔细地读了《爱的教育》,自己很受感动,我也完全同意译者在序文里对学校教育那种改来改去,举棋不定的做法的批评。他说:“好象掘池,有人说四方形的,有人说圆形的,朝三暮四改个不休,而于池的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我认识丏尊先生的时候,他已由中年渐入老年,看上去完全是一位蔼然长者了。……珍珠港事件发生,丏尊先生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他约楼适夷合作,从日文重译那部富有学术价值的《本生经》,我也偶尔去霞飞坊寓所拜访他,恰如过去常到开明书店编辑部闲谈—样。他为我写过一个小条幅,可惜被人借去制版时丢失了。现在只保存着寄字时的一个短笺。其中说:“仆素不工书,谬承寄笺相强,惶悚实深,藏拙不得,乃腼然献丑,以应尊命,乞笑而存之可耳。”这是我现在保存着的丏尊先生唯一的手迹,日期为一九四一年七月十四日晚。

唐老接着说,上海沦陷期间,他和夏丏尊都没有离开上海,那时因为乱,他没地方去聊天,就到夏丏尊主持的开明书店去,一聊就是一通宵,后来夏丏尊被日本人抓去,他也为营救他而奔波过。

对于我们邀请唐老来夏丏尊先生的故乡作客时,唐老眯着眼睛笑起来,说:“只要身体允许,时间允许,我很想到上虞去看看。”我们说:“我们期待着。”唐老却风趣地说:“我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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