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画家笔下的上虞人

郑志勋

旧书摊上寻书常有些意外的喜悦。近日淘得一本黑龙江美术出版社于1985年出版发行的《清任渭长白描人物》，书中辑录的68个白描人物像中，竟有两个是上虞人，其一魏朗，其二朱娥。

生于清代嘉庆年间的画家任熊，字渭长，浙江萧山人，久居上海，工于人物、山水、花鸟画，尝学陈洪绶而有所变化。他的画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变化多样，构图奇特，并富有装饰趣味，形成了晚清人物画的独特风格，其代表作《大梅山房诗意图册》共有画作120幅。任熊的《于越先贤传》、《剑侠传》等白描人物，造型夸张，构图简练，勾线劲挺而富有节奏感，曾镂版发行，流传甚广，对近代画家有颇大影响。

任熊在其笔下描绘出了仗剑侠义的东汉上虞豪杰魏朗形象。画中人物栩栩然有英武之气，其题词说：“魏朗，公讳朗，字少英，上虞人。少以为兄报隹谁杀人，亡命到陈国，从博士郤仲信学春秋、国纬，又诣太学受五经，京师长者李膺之徒，争从之。初辟司徒，再迁彭城令。九真贼起，以荐为九真都尉，到官奖励吏兵，讨破群贼，斩首二千级。恒帝美其功。”

据《上虞县志》记载，魏朗年轻时任过上虞县吏，能为文，县长度尚曾经命他为曹娥作讠来文，文成后因为自感不及少年才俊邯郸淳之作而放弃。魏朗后来师事博士郤仲信并到太学学习五经，曾因博学多才而名噪一时。被任命为彭城县令后，因为如实奏报豪强子弟的不法行为而遭忌恨，被幸臣欲借刀杀人而荐为九真都尉前往平叛，不想，这位上虞先贤战胜而归，汉恒帝以军功征为仪郎，又迁为尚书。

东汉时期，尚书是专门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官员。被尚书令陈蕃赞誉为“公忠亮直”的魏朗对朝政“屡陈便宜，有所补益”。这位上虞乡贤最终却因受“党锢之祸”牵连而免职家居，但他并不颓丧，谨严治家，著有《魏子》三卷。

任熊在《于越先贤传》还描写了上虞孝女朱娥的形象。朱娥虽未见在《上虞县志》中有载，但其形象也见于曹娥庙中。任熊用白描手法勾勒出勇敢的少女朱娥为救祖母呼抢的动态形象后，在一旁题词说：“孝女讳娥，上虞朱回女也。母早亡，养于祖媪。年十岁，里中朱颜与媪竞，持刀欲杀媪，一家惊溃，娥独呼号突前拥蔽其媪，手挽颜衣，以身下坠颜刃曰：‘宁杀我，毋杀媪也。’媪以娥得脱，娥连被数十刀，犹手挽颜衣不释。颜愤怒断其喉以死。事闻，赐其家粟帛，其后会稽令董楷为娥立像于曹娥庙，岁时配享焉。”

任渭长先生白描人物的画中多有人物介绍题款，少则寥寥片言，多则数百细述，对两位上虞先贤的描述在众多题款中较见详尽。其文字简约传神，一如其简练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