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妻缘”到“兄妹情”的人生跨越（5）

俞立青

章银珍：“我们不再是夫妻了，但是可以做兄妹，妹妹照顾哥哥难道不应该吗？”

其实，1990年，章银珍回到娘家后，手上的一纸离婚协议并没有割掉她对前夫、儿子、婆婆的关爱，从一开始的偷偷跑到前夫家帮婆婆做家务、带儿子，到后来她每天都来前夫家帮忙。做早餐、洗衣服、收拾屋子，继续帮前夫擦身、翻身、递饭……这些令章建中有些意外，前妻的沉默更让章建中感到这是一种施舍，强烈地拒绝着。有一天，他对着前妻发了一次很大的脾气，一边大骂一边摔东西，甚至要她再也不能踏进这个家。银珍低着头，轻声对章建中说：“我们不再是夫妻了，但是可以做兄妹，妹妹照顾哥哥难道不应该吗？”，随即的一阵沉默让章建中心如刀绞。在如此宽厚的前妻面前他无法再如此违心地拒绝了，只是心里带着太多太多的感激，“银珍对我们这么好，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章建中自言自语。

离婚后，银珍依然来家里帮忙，看着前妻忙里忙外，章建中有了开录像店的想法，他发现村民看不到好电视，或许放录像能赚点钱，补贴家用。于是和家人商量后，凑了一万多块钱，开始经营起了录像生意。一开始，生意不错，章建中有时躺在床上，有时坐在轮椅上帮村民放录像，一个月的收入也有百把块，那时候，在崧厦街头总能见到章建中摇着残疾车，儿子瞪在车后杠上来回取录像带的身影。但是好景不长，村里装上有线电视后，录像生意明显变差。他又开始琢磨买量残疾车去车站接客。踩着车子到车站接客，对一个平常人来说也不是一件轻便事，更何况对章建中这个残疾人来说。不过章建中还是咬着牙上了。春节期间，天冷得要命，早上八点，章建中就要顶着冷风踏着车开上七里路到车站等客，有时候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一桩生意。焦急和无奈的心情时时萦绕着章建中。下午一点多回到家里，手脚冰冻得厉害，要捂上二三个小时才能热，但一见到可爱的儿子，和前妻闷在锅里的饭菜，再多的委屈也被化解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为儿子，为那么关心我的亲人，更为自己！”章建中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