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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动的车轮

吴伟森


说起车轮,印在我脑海里最深的,是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奇袭》,那绿色卡车盘旋在悬崖上的滚滚车轮。

到了的士代步年代,人们也已经离不开轮子。当人们出门远行,选择交通工具时,想到的便是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能用尽可能舒适的方法达到目的地,如果你对舒适的要求胜于对时间的考虑,那你就去坐火车,如果你赶时间,那就乘飞机。

盛夏,又要去远方,我仍然选择了火车,因为它安全舒适外,在旅途中还可以观光、看书。读书使人充实,观光让人开拓,真是行千里路,胜过读十年书。这次旅行的伙伴是一位当过兵的老邮差,交谈中自然多了交通工具的话题。从杭城出发北上,交谈从步行下乡送信,到现在的手机发短信,从骑自行车的快悦到“田塍”路推比骑还难的困苦。这里向城里人要说明的是:“田塍”只能各自短暂地承载种地人上天给予的足,他们用各自的足踏出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当“各”与“足”又走到一起,那便是路,假如“田塍”要称为路,真是微不足道。从若要富先造路说到今天城里的快车道、慢车速。很快,火车越过了黄河。

车轮滚滚,窗外是太行山东麓的近山平原,想起太行山东麓这一线,曾是一条古代的南北大道,南接郑魏,北通赵燕,沿途多有名胜古迹。传说古人正是在这条道路上首先使用了木轮牛车,那是商人的祖先王炎,为到风萧萧兮的易水一带做买卖,驾起了牛车。三千多年前牛车之伟大,不亚于今天的快速火车,因为人们终于用起了轮子。古书上常见车马并举,战国以前,车马是相连的,一般地说,没有无马的车,也没有无车的马。但古人又说:“服牛乘马”,可见马车之外还有牛车。马车古名小车,是供贵族出行和作战用的,牛车古名大车,一般只用来载运货物。古代驾二马为骈,驾三马为骖,驾四马为驷。《论语·季氏》:“齐景公有马千驷”,这并不在于说他有四千匹马,而在于说他有一千乘车。从西安的兵马佣中发现马车的匹数多少已经分明官职的大小,现在车水马龙中的汽车品位的高低也已象征一个人的富贵和地位。

说起轮子,脑海里就又浮现出关于许多轮子的回忆。

现代汉语中许多词出自古代的“车”上,如车轴上的销子叫做辖,《淮南子》上提到“车夫之能转千里所者,其要在三寸辖”,后来引申为管辖的意思。又如露在毂外的车轴末端,古代叫軎,又叫轨,轨的另一个意思指一车两轮之间的距离,引申为两轮在泥道上碾出来的痕迹,又叫做辙,后来火车的“铁轨”就由此得名。

轮子自古发明,而最规则运行的是火车轮子,被称为律动的轮子。就全国县域内列车站点间距短之最的上虞,虽早在1911年建铁路,但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尚未普及使用轮子。相对早期的要算虞南山区的木制独轮车、手拉车,以及三汇人用的双轮车(俗称钢丝车)。虞中地区因河流纵横船运发达而滞后,八十年代才普及了双轮车。现在人们已把轮子装到行李包上了,轮子替代了扁担。轮子这东西,能循环不停地滚动,既可以载重,又可以前进,此项神奇之物的发明和使用,使人类卸下重负,得以轻轻松松地坐着车或卧在车厢里,往来于百千里之外,中国之大,没有轮子怎么可以。

然而,轮子需要平坦的路面,于是平坦的道路又应需而生。到周代,已经是道路“如砥”,其直“如矢”。意思是道路象磨刀石般平坦,象射出的箭一样笔直,这样的形容,可以说是到了头,如今的高速公路也不过如此。

关于车轮,还想写两个让人回忆靠轮子取胜的故事。一个是《左传》曹刿论战,文中结尾一句“吾视其辙乱,望旗靡,故逐之”。说的是长勺之战,靠观其战车在路上的痕迹杂乱,三击战鼓而彼竭我盈,故克之。

另一个是“24道拐”,一个半个世纪不为人知的故事。抗战时期,黔滇线24拐上,蠕动着坚忍不拔的抗战车轮的照片打动了美国人民的心,推动了中国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24拐”成了历史的弯道。联想车轮,等于回忆历史。

马,至六国之时始有单骑,苏秦所云“车千乘,骑万匹”是骑马开端,自从匈奴那里学来了骑马后,才渐渐盛行骑马之风。“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是杜牧的两句诗,说的是唐朝官府用接力快马为杨贵妃送鲜荔枝的事。荔枝这种小果,一日色变,两日味变,三日色味俱变,必须以高速运送。我国古代,有高速路,也有高速递送队。高速路在秦代称“驰道”,高速递送队是官府的驿传人马(私人办驿递的也有),为杨贵妃快运鲜荔枝的,就是驿传人马。传说,上虞“二都杨梅”是古代之贡品,“驿亭”地名的出典本源于此。

驿传人马运送鲜荔枝,从南方运到长安,必定如送火急军事情报一般,常人恐怕不知他们背的是荔枝。台湾作家李敖在《传令-全国大跑马》一文中说:“不错,没有人知道快马运来的是荔枝,但是没有人不知道人和马的血汗和辛酸,那时候的邮差,真他妈的太苦了!”

中国很早就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地域大,物产丰富,政治上也十分威风。名山大川遍及,“坐江山”是王朝的代名词,就是治中国。但大有大的问题,皇帝虽有万里江山,但若是弄不好,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就会出现“天高皇帝远”的问题,朝廷上下为此想到除飞翔以外的所有手段。大禹划为“九州”,建立“五服”外,关键在交通。关于路,下的功夫已然到了头,关于马车,也将用到了极限。“全国大跑马”的驿传系统一直沿用到铁路出现的时候。《中国国家地理》一篇评价青藏铁路的文章是这样描述的:青藏铁路上机车汽笛一声长鸣,给西藏人带去的第一件礼物,不是煤炭、石油和电器等,而是“时间与效率的观念”(《2004语录》,文汇出版社)。土地给人温饱,道路使人富裕,看来造路并没有错。

现在,铁路不再是单行线,路平了,速提了,“轧刹不管”这个惊人的车轮声也随之消失了。高速公路实行了六车道,而马已不准上路,看来马已功成身退,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而“大马路”也渐渐被“高速公路”、“世纪大道”所取代,形容快捷的“奔驰”、“威驰”、“通用乐驰”这些车名虽有马的影子,但已经没有了马的声音,而“奥迪”以四个轮子连环为商标,成为脱缰的野马,只有“宝马”、“千里马”、“马自达”这些车名,算是对马的一份纪念。

第二天,火车到山海关,已是晚上9点,车轮的节奏则始终均匀。窗外灯火时密时疏,时暗时明,望不到山和海,离目的地同江市大约刚过半。当火车穿越小兴安岭已是第三天的早晨,过了佳木斯,又赶了三个小时的路才达到松花江和黑龙江交汇处,同江——三亚国道的起点——中俄边境的三江口。按《汉书地理志》记载,“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计算,这次东北之旅,实为万里之行。

车轮滚滚。滚滚而去,又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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