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登覆卮山

朱明良

一夜透雨，使覆卮山云生雾绕。沿盘山公路盘旋而上，山谷谧静，山路悠长，仿佛置身世外，只有散落山间的几个小村和村旁纵横交错的各种线网，才把我们不断拉回现实。山路上被雨水冲下的黄泥，泥泞不堪，不时使行进的车轮打滑，惊得司机手心直冒冷汗，快到条花岭水库时，黄泥越来越厚，车子终于无法前进，只好下车。

走出车子，一阵山风吹来，竟有出奇的冷，仿佛又回到了料峭的初春，让同行的每一个人始料不及。走过水库大坝时，更觉寒风扑面，大家赶紧大步向稍高的条花岭攀登，用运动产生的热量祛散寒意。

条花岭是个小小的村落，在覆卮山的半山腰，住户仅有二十多户，村民不足百人。走进村子，想给友人报个平安，发觉手机信号全无，才真切地感到什么叫天高地远，与世隔绝，恍若间，真有人在世外桃园之感。与山里其他村子一样，留在条花岭的，大多也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都出山赚钱打天下去了。条花岭人特别好客，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见了我们，都露出山里人特有憨厚明朗的笑容，或注视我们，或招呼我们，使人一下子顿觉暖意融融。我们向村民打听上山的道路，一位留在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哥二话没说，肩扛锄头，腰跨柴刀，非常热情地当起了我们的免费向导。

登山的路很窄，也很陡峭，但比刚才泥泞的盘山公路要好走多了。路的一边是一条小溪沟，溪水叮咚作响。由于刚下过雨，太阳被云层严实地裹着，山里的空气有些潮湿，但特别清新。没走几步，便被浓雾重重包围，这可能就是我们下面所看到的云了，原来“人在云中走”的感觉是这样的，我暗暗对自己说。不一会，每个人的头发上都结起了细细的水珠，外衣似乎也有些潮湿起来。好在一片云很快过去了，又恢复了刚才的清新，但仍不见阳光。

从条花岭出发登山，其实只能算是登了一半的覆卮山。我们在向导的指引下，一路披荆斩棘，艰难攀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眼前竟豁然开阔起来，原来我们已经登上了覆卮山顶。

山顶上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巨石，就是没有一棵树，给人的感觉光秃秃的，只有草皮还算厚实，绿绿的为山顶挡住了不少的光秃感。站在山顶向远处眺望，四围仍是云缭雾绕，看不出十几米远。听带路的大哥说，覆卮山作为我市的第一高峰，一山分二县，山的南面是嵊州市，山的北面便是我们上虞市。天晴云高时，站在山顶，视野极其开阔，不仅可以看尽人间繁华，而且更能真正体验到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可惜来的不很是时候。但我们似乎都没有觉得有太多的遗憾，因为不管怎样，我们终于登上了我们上虞的第一峰，并且是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看到覆卮山的高峻、挺拔、雄伟，是一种境界；体会覆卮山的云缭、雾绕、水响，也是一种境界。登山如同做人，关键要看你的心境，你的角度，你对生活的体味。

下山前，尽管光线仍还不够理想，大家还是兴致勃勃，合影留念，给覆卮山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