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翩翩化何蝶？

元耳

梁祝的传说源于江浙民间一带，已为世人所公认。而之于梁祝结局一说，各处又各有不同的版本，或说梁祝化成天上的七色彩虹，或说变成大如鸽子的深蓝色的鸟，还有的说祝英台变成了个由山顶下山挑水的劳动姑娘，但这些却都没有梁祝化蝶这一说来得美丽。因为经过化蝶这样的艺术处理，使人在为梁祝恋情的悲悼之余，也让人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无限向往。

然而，在一些书籍及一些地方的梁祝活动中，“花间蝴蝶成双对”的梁祝所化之蝶却又是不尽相同，有的被画成了眼蝶，有的被绘成了粉蝶之类，更有甚者还拿一些蛾类以充梁祝化蝶，不免让人有贻笑大方之嫌。梁祝化蝶虽只是一个美得不能让人相信的传说，但还是梁祝化为凤蝶一说更来得让人信服，也更能使人感爱到这个位列中国四大民间故事之列的传说的美丽。

梁祝故事中的化蝶一事，不知缘于何时。明朝嘉靖年间谷兰宗所选的《祝英台近词并序》词中所说：“祗今音杳青鸾，穴空丹凤，但蝴蝶满园飞去。”此外宋朝薛季宣也有诗云：“蝶舞凝山魄，花开想玉颜。”这或许可以说明在明宋期间就已有梁祝化蝶一说。至于梁祝化为何蝶，各种传记小说中却都没有详尽的描写，但我们还可以从不多文献描述中猜想一二。明代徐树丕在《识小录》一文中有过梁祝化蝶的叙述：“庙前桔二株相抱。有花蝴蝶，枯蠹所化也，妇孺以梁称之。”清邵金彪在《祝英台小传》中写道：“绣裙绮襦，化蝶飞去。”宜兴史志记载：“山中杜鹃花发时，辄有大蝶双飞不散，俗传是两人之精魂。”而在宜兴还有一传统的双蝶节，传说这一天是梁祝化蝶之日，每到这天，就会有各色蝴蝶在明媚的阳光下飞舞，在青山中比翼，在林荫中翩跹，到了中午时分，忽从西北方飞来一对硕大的蝴蝶，黄色的即梁山伯，黑色的即祝英台。

从以上的描述中可基本框定各种传说中的梁祝化蝶之形：一是形体较为硕大，二是颜色比较鲜艳。而从这两方面看，这是粉蝶和眼蝶等其它蝶类所不具备的。虽然江浙一带都普遍分布着凤蝶、眼蝶和粉蝶等多种蝶类，又同属鳞翅目，但它们却属于不同的蝶科，其外形上也有本质的区别。从外形来讲，粉蝶和眼蝶之类只属于中小型蝶类，一般体长只有１至２厘米左右，翅展也只在４到５厘米左右，而凤蝶科却是蝴蝶当中体型属中等至最大型的一个类群，其成虫蝶类的体长一般都在２厘米以上，翅展也可达到１０厘米左右，这符合各种史料中的“大蝶双飞”一说。而从蝶类的颜色看，虽然蝶类的翅上都具有鳞片，但粉蝶和眼蝶之类的色彩却是过于单调，不是灰白色就是灰褐色，缺少了一定的美感，而凤蝶却是色彩鲜艳，部分种类还具有耀眼的金属光泽，属于“花蝴蝶”一类。另外，凤蝶形态优美，许多种属的后翅生有修长的尾突，好像古人身上长长的裙带，更使彩蝶双飞有了拟人化的表现，让人感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就是梁祝之精灵所化。从以上的比较看，用眼蝶之类的蝶类表现梁祝只是多了些许木讷，少了一份轻灵，而用凤蝶来比喻梁祝则是多了一份优雅，更能表现出梁祝恋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爱，也使人凭增翩翩浮想。

当然，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无论是粉蝶和眼蝶之类，还是凤蝶，都是一种害虫而已，其幼虫啃噬农作物的叶片都会带给农户不小的损失，但这却无损于我们对梁祝化蝶传说的偏爱，因为好的神话传说都是曲折或者大胆地表现了人的可贵的梦想与愿望，而梁祝化蝶的传说就是表现了他们的爱情战胜了当时的封建婚姻制度，这正是当时处在封建婚姻桎梏中的人们所渴求的，而这也给故事增添了不少诗意浓厚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