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3-0080  http://www.shangyudaily.com  E-mail:syrb@mail.sxptt.zj.cn

点击上虞日报

关注上虞热点

讴歌上虞建设






今日上虞

国际国内

社会广角

虞舜文化

图片新闻

前期回顾

报社信箱

 

虞 舜 文 化


我叹毛老春晖情

经遵义


7月20日,烈日似火,我与华土木校长助理代表春晖中学匆匆赶往宁波殡仪馆,参加毛翼虎老校友遗体告别仪式。待我们敬奉好花圈,告别仪式已经开始了。大厅里挤满了悼念毛老的人群,黑头簇白头,短发拥长发,男女老少汇集在一起。一张张渗着汗珠的脸却一样的凝重,流露着对毛老的真挚哀思。在低沉的哀乐声中,我跟着大家恭恭敬敬地向安放在人群前我不能见到的毛老遗体、遗像默哀鞠躬。或许因为悲痛,致悼词人的声调很低沉,我难于听清,于是我的脑屏幕上便浮现出毛老慈祥的音容笑貌,组织出我对毛老的悼念——可贵毛老春晖情。

毛翼虎先生1914年出生在宁波奉化。1928年,14岁的他不在当地老牌学校奉化中学升学,也不去省立四中宁波中学就读,而是不远百里负笈慕名到白马湖春晖中学读初中,从此便系实了他不解的春晖情结。依毛老的说法,他只身跑到白马湖读书,不仅因为这里有美丽清静的读书环境,更因为他听说春晖有经亨颐这样的卓越校长,有一批优秀的老师。毛老也是有幸的,他到春晖,虽已没有夏丏尊、朱自清等名师了,但仍有他后来终生尊重的范寿康校长执掌校务,仍有一批如王任叔、张孟闻等优秀教师。更使他不能忘怀的是他曾亲身受过经亨颐校长的教诲,亲眼看到如何香凝、陈树人等革命家、艺术家临白马湖泼墨吟诗的动人场面毛翼虎先生曾受感染想学画画,后经亨颐校长教他先学写好字,书法是绘画的基础。他还感到有幸的是他还是经亨颐的女儿经普椿、夏丏尊的女儿夏满之的同校同学。是啊,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春晖校友,到本世纪留下来的已是凤毛麟角,何况他还是在世校友中,亲受过经校长教导的难得一员。

毛翼虎先生是位学识渊博、又富正义感的人,选择的人生道路就让人敬佩。1949年,在国民党政府中供职的他,曾随机关撤到台湾,还曾是台湾“政府”的立法委员。但看清了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毅然于次年设法返回大陆。不幸的是他因从台湾回来,曾坐了几年冤枉牢狱,到1957年昭雪平反,作为共产党拥护者与友人,他真心实意地踏着参政议政的漫长人生道路。他历任省政协常委、宁波市政协副主席、全国政协委员等多种社会职务,与共产党肝胆相照,为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贡献毕生。毛老也因此受到人民应有的尊敬。

毛老重返春晖园是他离开白马湖五十余年后的1981年。这年春天,范寿康的旅美儿子范樟年回丰惠老家,毛老闻讯赶来上虞看望,晚上就住在曾是范寿康校长书房的房间里。随后,他在县委领导安排下,回到春晖母校。他激动不已,感到“仿佛是远地游子投入慈母怀抱”,当晚即写诗一首:“春晖景色无边好,燕子归来识旧巢;一别校园五十年,至今犹有余情绕。”返甬后,他还以“燕子归来识旧巢”为题,写了一篇抒情散文,由新华社发稿,发表在美国北美日报上。

同年12月,春晖中学建校六十周年大庆,年届七旬的毛老,冒着严寒,再度回白马湖参加母校校庆活动,还在庆祝大会上作了声情并茂的发言。

再隔两年,返回大陆不久的范寿康先生不幸病逝,经普椿同志、全国政协有关负责人及范氏家属护送范老骨灰回上虞安葬。时任省政协常委的毛老,也到杭州机场迎接,一起参加老校长骨灰安放仪式,正好有机会与老同学经普椿会面。昔日少年,今日白头,说起当年春晖园生活,往事依稀,毛老曾无限感慨地回忆道:“月白风清之夜,在草坪上举行‘月光晚会’。月透帘栊,花影扶疏,乐声悠扬,歌声盈耳。此情此景,怎能忘怀?”

1987年,上虞县举行经亨颐先生诞辰110周年纪念活动。毛老春晖深情的重要的驱动因素即是对经校长的仰慕。纪念经校长,岂能不参加?!他不但冒着初夏的炎热,参加了纪念会,还写了一篇《纪念经亨颐先生》倾注学生深情的文章。赤子之心,可见一斑。

最难忘的还是春晖七十周年校庆期间,年近八十的毛老,接到筹备组发出的联络函,当即寄回“登记表”,并送来了他的著作。校庆那天,他没有上主席台,就坐在台下,与不同年龄的校友一起,共享母校华诞的幸福,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庆典后,毛老也没有去上虞宾馆参加县委举办的午宴,而是拿着一张大会发的餐券,挤在校友人群中去领快餐盒饭。我发现毛老竟也在排队领餐,一种不该我负的歉意油然而生,连忙自作主张,请毛老等几位高龄校友到学校会议室,并代为他们领了盒饭,带上几瓶啤酒,请老校友们坐着慢慢用餐。我内心仍过意不去,毛老却说:“吃着盒饭,更能勾起对春晖学习生活的回忆,更有亲切感。”这件事,与其说是大会组委会的疏漏,不如说是毛老对母校春晖的真爱,是毛老不求特殊、与民共甘苦品质的表现。

还有一事使人意外和难忘。春晖八十周年校庆前,出于对老校友的尊敬,当时的副校长李培明和我同去宁波,在联络宁波校友时,专程拜望了毛老,已在耄耋之年的他,居然还常去宁波市政协“上班”。我们约在他的寓所见面。身体挺健朗的毛老在不是很宽畅的家里热情接待了“来自母校的客人”。我们向老人家说明来意和表示问候后,毛老竟先声夺人,再次向我们抒发了对春晖的感情。当他听了李校长的学校情况介绍后,他对母校的发展、母校的成绩感到高兴。谈话间,他说他与一名春晖学生保持着密切联系。这位学生姓劳,出于对毛老的敬仰,曾专程上门求教,毛老乐意结交这位小学友,送给他书籍,鼓励他好好学习,发扬春晖传统,为春晖争光。八十校庆毛老终因年岁过高,未能再返春晖园,而我们的这次拜访也竟成了永别。

校庆后,那位劳同学仍保持着与毛老的密切联系,他毕业后在毛老的指点下考上宁波理工大学新闻系。同在宁波,他与毛老似忘年之交,走得更勤。今年,毛老不幸患病,劳同学常守候在毛老的病床边,直到最后送毛老归天。追悼仪式上,这位劳同学就在我的身边。

悼词结束了,大厅再次响起哀乐。我噙着泪随着移动的人群,慢慢挪到毛老灵位前,模糊的双眼却清晰看到毛老清秀安祥的遗容。我和华老师深深地向毛老鞠躬,就算是对毛老的春晖情的感谢,对尊敬的春晖老学长的沉痛送别。


 

 

本站网页版权属上虞日报社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镜像
 建议使用IE5.0,800*600分辨率浏览   技术支持 Email;syzd@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