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病去请周先生

周森根

“这头牛没内病，是吃了毒草中毒的。拿张纸来，我说你写，赶快去配解毒药。”９月１８日下午，在下管镇大燕村农户阿安家的牛栏前，一位老者用手摸摸牛嘴中吐出来的唾沫，侧耳听听膨胀的牛肚中发出的声音后果断地说。可你哪里知道，这位一摸一听就知病情的牛郎中，原来是位双目失明的残疾人。

下管镇童郭村农民周太风，在７岁那年患了一场恶病，突然双目失明，９岁开始上山放牛。牛虽系有绳，可对一个盲童来说，要训服它实在难呵！有时牛为偷食庄稼，把小主人拖倒在坡或挤下坎，有时拉断绳子遍山乱跑，小太风只得听响声在山中乱摸，被柴刺扎得鲜血直流，跌得紫一块红一块。一天，他无意中在牛屁股上抚摸，牛竟变得听话了，从中他得到了启发，此后，他就一手摸摸牛屁股，一手捏着牛尾巴，这一摸就摸了整整５７年。

集体生产时，生产队里叫他饲养了４头牛，还常安排他与队干部一起去外地买卖和调换耕牛，为邻队买卖牛做中介人。这样一来，周太风与牛打交道的范围更广阔了，对牛也更加喜爱了，此时他就萌发出学会治牛病的念头。他拜了邻村的一位土兽医为师，学挑牛痧、上脱腕臼、治内病、解中毒等医技。他眼看不见只得恳求师傅手把手地教摸穴位，不会写字记录，只得专心听，死记硬背，什么病，啥症状，用什么中药一一记在心中。为学挑牛痧，他不知被牛脚踩过多少次；为选准穴位又多次遭牛角挑。一次，为学上牛脚脱腕臼，被牛脚弹了一腿，一连１６天不能行走。刻苦学技使他很快掌握了一套医治牛常见病的知识，为他以后饲养好耕牛，为农户治牛病和买卖耕牛作中介打下了坚实基础。他在与牛交朋友的５０多年中，先后摸过了各式各样的牛３８００多头，仅在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后，由他介绍成功为农户买卖的牛就达８２０多头，实践出真知，如今他只要把手伸进牛嘴一摸牙，就知道此牛有多大年岁，听听叫声摸摸毛皮，便十有八九能诊断出该牛患有何病。当一些农户家的牛患病时，他就笃着两根指路棒立即赶去。

他曾一连４次，每次来回摸１５公里山路，为洙溪村２户农户尽义务挑牛痧、上牛脚脱腕臼；曾冒雨上四明山下庄村为一家农户医治牛脚跌伤；曾登上海拔４００多米的徐邵湾岭顶，为山农医治牛肠管发炎；曾多次被慈溪、嵊州、宁波等地的农家请去治牛病。一次，他刚从陈溪乡一农户家治牛气胀回家，一位中年农民就急急赶来，说他家一只母牛生不出小牛。周太风听后二话没话起身就走，跑了８公里多山路直接进牛栏一摸，断定是胎位不正导致难产，于是他就采取了拨正胎位、引产等方法，经过５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使这对价值４５００多元的“母子俩”双双平安，当主人拿出１００元钱作酬金时，他说：“我只收１０元。”最近，周太风又为家住钱库岭下深山湾里的一位姓朱农户抢救了一头中毒种牛，主人再三要给他４０元劳务费，而他还是只收了１０元钱。自周太风学会医治牛病以来的４０多年时间里，他怀着要为正常人服务的心愿，为农家医治了各种病牛千余头，有许多亲朋好友都对他说：“你是个残疾人，东摸西摸何苦呢？”他说：“共产党介关心伢，政府为我申请了‘低保’，逢年过节市镇干部还上门来慰问我，我再不做些有益于群众的事，怎么能对得起共产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