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文化

葡萄心结

陆晓波

我不知道这个那个关于葡萄的种种传说，在我这个普通人眼里，葡萄的神奇在于——那年，我亲眼目睹一截讨来的葡萄枝，在我奶奶的“调教”下，不出几年，居然长成了满院的葱翠，那“伢院里的葡萄”成了我童年最爽的记忆。而我现在往往无法阻止对乡下的向往，原因也大概就在于那个二十几年前的生机盎然的小院吧﹖——曾有只浅绿色的蜘蛛从这串葡萄爬上那串葡萄，绿荫里有慈祥的奶奶和齿缺的我的笑脸。

我不想罗列现代人给葡萄量身而取的各种美名，那好象有点商业的味道。在我这个普通人眼里，我只晓得葡萄有绿的血液，清亮碧透；也有红的性情，热情浓烈。葡萄有小家碧玉的，两指拈来，令人生怜；也有大家闺秀的，手心握着，赏玩不止。新近又有了状如“美人指”的，就那么底部的一点嫣红，像极了染了蔻的葱指，美得连“英雄”都不忍下口。

我没有机会去那无垠的葡萄园感受“江南吐鲁番”的肆意激情，在我这个普通人眼里，葡萄是这个季节的早市，一斤斤买来吃的。葡农们凌晨两点就来市场占领了有利位置，几块一斤的葡萄一直要卖到几毛一堆为止。而我总是不早不迟去，每次都有一见钟情的那种，色、形、味都是上佳的，而且，我挑的卖家总是那么和善，任你尝了、挑了、摘了僵的、坏的不中意的颗粒，再把秤尾翘得高高的。他们嘴里不停地念着“反正是自家的，反正是自家的”，让人总觉得如果你没带钱，他也会送你几串尝尝。所以，我乐意赶早市，看着憨厚的葡农，吃着蜜似的葡萄。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案头正有几串秀色可餐的葡萄，那是一位偶然相识的葡农，昨天下午２点，冒着３９℃的高温送来的——皮肤黑得像最紫黑的葡萄，汗珠像葡萄淌下的汁。当他看到我打开葡萄箱子的一脸惊奇，忍不住爽朗地哈哈大笑。那葡萄珠圆玉润，结结实实，令我爱不释手，我敢肯定这是他今夏最骄傲的“作品”，居然专程来送我这陌生人。我禁不住涌起了类似“知识分子”的种种感慨，我应当谢谢葡萄，谢谢种葡萄的人。

于是，我想写一篇有关葡萄的文章，让大家知道一个普通人的葡萄心结。虽然是琐碎的，平淡的，毫无曲折波澜的，但恰恰是最真实的，一如吃在嘴里的那份爽甜和快乐。

如果我说我昨晚梦见了大片大片的葡萄园，你肯定会说我矫情，但如果说那是因为我太想去那片绿色的大地“纵情”一番的缘故，想必你一定会愿意带我去吧﹖

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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