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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达浦

金松定


在上虞最北面的杭州湾边上,有一个名为达浦的村庄,那儿是我哇哇落地的地方。我在达浦出生,在达浦长大。我的衣食撷取于达浦,我的苦乐受赐于达浦,我的亲人在达浦,我的童年好友散布在达浦。达浦的一水一土、一草一木融化为我的童年生活的血肉。随着岁月的递增,达浦这块魂牵梦萦的土地,在我心中越长越大,越来越辽阔。少小离家,四十六年在外谋生,梦中却时常在达浦村里。“疲马恋旧秣,羁禽思故栖”。人与疲马羁禽无异,远走高飞后疲于津梁,不免怀念自己的旧家园。退休后在家闭目遐思,脑海中总会浮现起达浦的往事。

“靠海吃海”,一千多年来,达浦人一直以杭州湾边的滩涂为谋生之地。当初的达浦人主要靠制卤谋生。自清乾隆至民国,东起前庄后,西至潭头后,南自浙东海塘,北临海岸的东西宽六、七里,南北长近十里的海涂都是达浦人的盐田称为丁地。祖辈们夏季冒着炎热的酷暑,顶着行天的赤日,混身血汗淋漓;冬季则御着凛冽的朔风,履霜蹑冰,个个手足皲裂,靠辛勤劳动的心血和汗水换来一滴一滴的盐卤,然后用肩挑或船运到谭村、黄家堰等地卖给那里的灶户,由灶户煎熬成盐。 

民国初期,达浦开设学校,后定名为“金山盐场第二盐工子弟小学校”。解放后改名“双埠乡达浦小学”,1999年,上虞全市实行学校规模调整,达浦小学撤并入四埠中心小学,并更名“金近小学”。盐工子弟学校免收学杂费由盐税中交付,所以当时村里的适龄儿童都能进校读书。我的启蒙教育就从这里开始,我的求知征途从这里起步。半个多世纪来,那当啷、当啷的铃声和琅琅的书声始终在我的脑海中回响,那欢快活泼的生活,始终成为最美好的回忆;母校师长的教诲和同学的关爱,如一泓永不枯竭的清泉,始终在我的心田的一隅轻轻流淌。

1940年,日寇侵华飞机多次轰炸盐场,1941年上虞沦陷。日伪统治下的达浦盐民深受伪军抢掠、土匪敲诈、地痞勒索等多重盘剥,又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为了生计,纷纷运卖“私盐”。因此,有的被伪军抓捕入牢、有的被“税警”打死、还有的则被日机炸死。这些斑斑的血泪仇,是上了年纪的达浦人永远也不会忘却的。

1945年初,三五支队同日寇斗争取得决定性胜利,盘踞崧厦的日伪藤祥云部队被困危城。中国共产党虞北组织在金山盐场等地发动群众,成立了上虞县时称余上县五埠乡民主政府。为保护盐民利益和妥善解决食盐销售管理,同年2月3日成立崧厦区五埠乡食盐产销合作社,这是中国共产党上虞县委领导的第一个产销合作社。合作社共有社员300多户,其中达浦村盐民一百多户,总社设在前庄后庵里,下设五个分社。族叔祖父金章龙中共地下党员任五埠乡食盐产销合作社理监事兼达浦分社社长。同年九月底,因新四军北撤,合作社停止活动。食盐合作社为保护达浦等地盐民利益,妥善解决食盐销售管理,促进盐民的产销和保障上虞等地劳苦大众的食盐供应起了很大的作用。

由于钱塘江潮流和曹娥江江流的双向水流作用,两条江的江道主槽摆动非常严重,海涂时涨时塌。1949年,达浦村再次经受“坍江”的自然灾害,海岸线坍塌到紧靠达浦村的海塘外仅有三五百米处,加上那时全国盐业整体出现“愁销不愁产”的过剩状况等原因,1950年金山盐场被废。操业数百年的达浦盐民被迫弃盐从农,有的则由国家安迁到邻近的何家村以及崧厦杭家村等地。

1951年起,滩涂逐渐外涨,至1953年,海塘外又涨出六七公里。这滩涂涨潮时被潮水淹没,退潮时露出水面。水汪汪的滩涂上有着丰富的生物资源。你若有机会在那时候到达浦沿海的滩涂上,那你一定会在半水半泥的滩头见到黄泥螺晒谷般地密布着;在较高的沙滩上见到沙蟹、蟛蜞蟹、花娘蟹、毛大蟹等各种各样的小蟹从洞口钻出又逃进;在涂泥地见到蛏子在下不时地通过小孔向上喷水换气;在滩涂洼地的浅水面上,则有一种被誉之为“海滩人参”的弹涂鱼跳跳鱼如飞鱼般地在水面上飞跳着奔驰,真是好一派的海涂生态风光。儿时在沙滩上追捕小蟹的欢乐,以及将捕到的小蟹往卤缸里一扔,待到小蟹浮出卤面而爪子仍在颤动时,去脐剥壳,放进嘴里咀嚼的那种回味无穷的鲜美真令人难以忘怀。丰富的生物资源也为当时的达浦人提供了生活的来源,捕鱼捉蟹成为达浦人当时的又一种谋生手段。 

后来,滩涂不断涨高,不断伸展。滩涂上长出梗白茎绿的咸水草。潮水退后,这碧绿的咸水草便把海涂打扮成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举目远望这块广袤无垠的土地,足够让你体会到塞北大草原的粗犷豪放;呼吸着这清新、湿润的空气,真会令你陶醉。这嫩绿的咸水草是牛、羊的精饲料。打水草是当时达浦人谋生的一个主要副业。只要是晴天,天刚蒙蒙亮,达浦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成群结队地往海边跑去——打水草。要是在夏天,那热辣辣的阳光直刺皮肤里层,晒得确实难受。那阳光也把达浦人晒得个个黝黑健壮。

1959年起,我离乡到沪求学。就在那一年,家书中传来海涂再次倒塌的消息,好在没多久就又停塌始涨。六十年代初又重回到五十年代初那样。正是潮起又潮落,沧海又桑田。

1966年至1967年间,祖国大地正经受着“文化大革命”的劫难,虞北的沿海除经受着“文化大革命”的劫难外,还再次经受着钱江怒潮的肆虐:急流汹涌的大潮拍打到岸边,掀起骇人的惊涛,排空的浊浪一天又一天地吞噬着成片的土地。最后,海岸线又塌到浙东海塘外近百米处。

1968年起,海涂又逐渐淤涨。从那年以后,政府拨出专款,发动全县民众抛坝促淤、稳定江槽;以围代坝、围海造田。在1969年至1977年的九年中,几乎每一个达浦人年年冬季都参与围涂造田工程。他们不畏严寒和冰冻,靠肩挑锄铲垒起一条又一条的大堤,造就了一片又一片的良田。所以,现在达浦村的北边已成为一望无际的棉粮田;极目远望,那一马平川中河水清清流淌,田野一片碧绿,正是好一派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江南水乡风光。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七百多年来,养育过我们的达浦村经历了巨大的变迁,单从我辈出世后的半个多世纪以来,就历经了坍江涨涂、改朝换代的变化,经受过天灾人祸的磨难,今昔已大不相同。思念使人心醉,也使人心碎。思乡之情说不准是苦还是甜,其中有追忆、有惆怅、有留恋、有惋惜。流光如逝,达浦已涸,宗祠已毁,但昔日的梦境却至今萦我心间。千余年的风过水流,一切都已沉淀在历史中,沉淀在习见惯闻的流风余韵中,令人无限感慨。乡情难忘,离乡四十六年的我,历经一万六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牵挂和思恋,这情感实在难以用我的拙笔来表达。

近年来,《上虞日报》不断传来喜讯:绍兴市委作出了在350平方公里的虞绍海涂上打造杭州湾绍兴工业新城区的决定。上虞市委书记在虞北海涂庄严宣告,包括达浦在内的杭州湾上虞新区正式挂牌成立。“潮涌钱塘造新城,众志成城建新区”的号角已在绍兴全市吹响。杭州湾工业新城的蓝图已展示在我们的面前,达浦的美好前程必将灿烂如锦。 

达浦,我朝思暮想的故乡,我为您深深地祝福——明天将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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