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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越剧

江水月


选一个安静的午后,在老屋的一角,打开久违的收音机,让唱腔和人物在老屋的角落里轻盈地走动。阳光在屋外是明晃晃的强硬,透进瓦片来却成了丝丝缕缕,打在水泥地上又有了尘土的呼应,那唱腔就便浮在了光线和游尘的肩头,久久不肯散了去,让老屋听了也有了些不舍的意思。

越剧是儿时的记忆。那年只大我几岁的小姨硬是饿瘦了腰身,要去考“戏文”。每天,她在外婆的白眼中嘀咕她的唱腔,不干活。考前的那个晚上,她湿粘的嘴唇凑近我的脸,问我:我像金彩凤么。小姨没有考上,那本被她翻成毛卷边的戏文书,后来被我当成了故事书,读得津津有味。于是,在众伙伴们钻进电影院只为看王熙凤和薛宝钗的头饰哪个漂亮的时候,我却能回家告诉奶奶,宝玉结婚时,陪伴宝钗的缘何不是紫娟。大人世界里更多的情感曲折就这样唱着戏一一演绎,读来有趣,又甚是无趣的,看身边谁荷锄葬花呢。

最听不得的是戚派的唱腔,直要把人的肠子剪碎了去。而奶奶却是最喜欢那出贺老六的。那时候每家的广播里,晚间也都是这样的唤“阿毛”声,在灶间烧火的我,便会把麦秸或者麻秆子弄得“噼啪”作响,泄着不愿。依照我的想法,我是接受不了那些大大的团圆和欢喜的结局的,那太热闹和虚假,但那温婉的戏文里想来不该有如此凄苦的内容,越剧更应该是后花园的浅吟低唱,至少那些酸楚也是有着阳光的。

越到后来越觉得这些咿呀的戏文无端幻化了眼前的现实,听越剧成了一种逃离和迷失,那是和越来越现实的头脑所格格不入的。小姨现在发福了,姨夫去年撞了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小姨臃肿的身躯便天天奔波在厂子和家之间,满脸憔悴,想必是决不会再把自己和金彩凤相比了。

而那咿呀声伴着水袖拖动翻飞的场景总是要走入梦里来,那些描摹得极细致的眼梢在梦里异样的清晰。那是《大明宫词》里皮影戏的念白,那是《青衣》里翻翘的兰花指,鬼魅而诱人。

现在那咿呀的长腔正逶迤在老屋的瓦缝边缘,一个个角儿轮番登场,在戏与戏之间胡乱打着招呼,猜测着谁是他们阴阳际会的弄人,浮尘暧昧的不语,阳光依旧在屋外明晃晃的,恍似王家卫的电影里张曼玉一套一套又一套的旗袍,和那双会说话的手表达的意味那样让人费思量。有一天,我竟然觉得,王家卫的电影中有很多越剧的元素,撇开《花样年华》的背景音乐,那选段的选取竟然是《情探》选段,电影里两对男女的相互不断的试探一如越剧里化鬼还阳的风尘女子敫桂英向负心郎盘根问底。难怪,有人说,越剧是王家卫的梦呓,尖起耳朵便能听到。

听说越剧故乡的人都能唱一曲得意的戏文,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吟唱,如何享受她的温婉和含蓄,她的峰回路转的复杂,她的拖着水袖的明净和纯美,是不是和我一样,选择一个阳光明晃晃的午后,听越剧,听任她割断浮杂的心跳,作一个停留。

她是位温婉的江南女子呵,没有甜腻的说辞,没有泼辣的飞舞,她静静的拖着水袖而来,惹不起一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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