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报告带来的悬念

新华社记者 潘云召

美国“９·１１”调查委员会２２日公布了最后调查报告，给这项历时２０个月的独立调查画上了句号。虽然调查委员会在此前举行的公开听证会上公布了大部分调查结果，但这份长达５６０多页的报告仍披露了许多新的东西，让人们对近３年前发生的那场恐怖袭击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但掩卷思考，报告仍留下一些疑问，有待解答。

恐怖袭击本来能否避免

“９·１１”恐怖袭击发生后，几乎所有美国人都在问这样一个问题：这场悲剧能否避免？对于这个问题，调查报告没有直接回答。报告认为，“９·１１”袭击令人震惊，但人们不应该感到意外，因为伊斯兰极端分子曾多次发出警告，说他们想大量杀害美国人，美国情报部门也多次获得“基地”组织计划发动袭击的情报。

报告列出了布什政府和前克林顿政府可以发现或挫败恐怖劫机事件的１０次机会，其中４次机会出现在克林顿政府任内，６次机会出现在布什政府任内，可惜的是这些机会被一一错过。报告列出的机会包括中央情报局曾获知１名劫机者获得美国签证，但未将他列入恐怖分子监视名单并通知联邦调查局；联邦调查局没有很好地处理于２００１年８月被捕、后被指控曾参与策划袭击事件的扎卡里亚斯·穆萨维；一些劫机者提供的护照上有明显的伪造和改动之处，但未能引起美移民和入境部门的重视，等等。

调查委员会在报告中公布了两份《总统每日简报》，一份是情报部门于２００１年８月６日为布什准备的，另一份是１９９８年１２月４日为克林顿准备的，说明布什政府和克林顿政府都曾接到过恐怖分子有意对美国发动袭击的情报。报告详细叙述了两届政府的反恐措施，耐人寻味的是却没有明说袭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情报“总管”能否化解弊端

调查报告对克林顿和布什两届政府各打五十大板后，把问罪矛头指向了情报部门，特别是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认为它们各自为政，彼此缺乏沟通和配合，是导致“９·１１”袭击没有被阻止的主要原因之一。为此，调查委员会在报告中对如何防范新的恐怖威胁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其中最重要、也最引人注目的是成立一个新的“全国反恐中心”，由一名级别相当于内阁成员的国家情报局长负责，直接向总统汇报，统管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等全国１５个情报机构的工作。

此间媒体认为，如果这一建议被政府采纳，那将是自中央情报局在二战后设立以来，美国情报机构进行的最重大的机构调整。对此，中央情报局代理局长麦克劳克林明确表示反对。他１８日接受电视采访时说，根据美国１９４７年制定的《国家安全法》，中央情报局局长实际上就是美国情报界的“总管”，完全有能力胜任情报“总管”的职责。一些国会议员也对该建议持怀疑态度。他们认为，设立国家情报局长这一职位，可能只会再增加一层官僚机构，使搜集和分析情报的工作政治化。

调查委员会在报告中强调，“９·１１”后美国打死或逮捕了“基地”组织领导层的大部分成员，推翻了塔利班政权，但恐怖袭击仍在继续。尽管一些袭击阴谋被挫败，但几乎所有美国人都认为袭击仍会发生，因为“基地”组织代表了一种意识形态运动，即使抓住或杀死本·拉丹，恐怖活动也不会停止。因此，委员会认为一定程度上美国“较安全”了，但仍不“安全”。

调查报告能否影响选情

为揭开“９·１１”事件真相，调查委员会在过去２０个月中展开了深入广泛的调查取证工作，共查阅了２５０万页文件资料，问询了来自１０个国家的１２００多人，并举行了１２次公开听证会，对现任和前任政府高官进行了公开或私下询问，现任总统布什、副总统切尼以及前总统克林顿和前副总统戈尔也接受了委员会的非公开询问。

尽管号称是“独立”委员会，但由于委员会分别由５名共和党和５名民主党成员组成，为了提供一份统一的报告，双方在不少方面进行协商和妥协，以尽量减少两党在大选之年利用这份报告作文章的可能性。因此，可以理解的是，在选战正酣的时候，委员会在措辞上是经过仔细斟酌的，最终在一些政治敏感的问题上达成一致，减少对前民主党政府和现在的共和党政府提出过于严厉的批评，以免让任何一方在这份报告上取其所需。

分析家们认为，调查报告未超出人们的预料，对选民取向会有一定影响，但这种影响究竟有多大仍需时间加以证明。

（新华社华盛顿７月２２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