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路。”这个名句谁都知道是出自文学巨匠鲁迅之笔,但又很少有人细究,启发这个灵感的所在,那不是鲁迅小时候去沥海拾贝壳时对沙滩上路的追忆和写照么?
说起沥海,至今尚未谈到,关于我的故乡——杭州湾畔曹娥江入海处的那座在明朝就拥有城墙的小镇。用语方描写故乡成了我几经提笔又难下笔的心结。我是怕拙笨的言词难以表述对故乡的思念,又怕太平庸的文字无法浓缩一腔真诚,还怕没有卓识的眼光描绘未来。一张杭州湾上虞新区规划图帮了我这个大忙,终使我有信心提笔来写沥海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上个世纪60年代以前,虞北人过着靠海吃海的生活,那时人们下海打鱼,钩蛏捉蟹,寻贝类,拾泥螺,打丝草是寻常事。从海塘到海边或多或少总有一块沙滩,而出海处在北门,因而北门外的海滩上总有一条重叠着数不清的脚印的路。路在不远处自然分散,形成一个漏斗型。每当涨潮之前,辛劳的人们总是提着一潮的收获,走向漏斗的底部越道上岸,只有一月二汛滔天覆地的大潮把这些脚印一扫如隐,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现象,才使鲁迅写出了“地上本没有路”的名句。
路,人人在行,但各有不同。记得1978年浙江的高考作文题便是《路》,一篇关于《路》的文章,决定了考生的人生之路。而这代人最深受其境的是“路”的变化。上小学时,在一条两人擦肩而过、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往返了六年。上中学时,要过了东门出南门,走1500米的石板路,十字街两边是鳞次栉比的木结构房,街窄人多,雨天穿过街头,手中撑着一把崭新的油纸伞,免不了一孔之见。况且,少年的我带着自卑和腼腆,又没有钱买早点、零食,上街又何必呢,总喜欢走城墙外护城河边上的羊肠小道,便捷自在,一走又是五年。
七十年代末,沥海的路,还未通县公交车,记得一次中央电大期末考试,我在凌晨四点二十分起床,乘了四个钟头的轮船才到县中。直到了八十年代,乡镇企业逐渐兴起,人们越来越认识到道路的重要。“若要富,先做路”,造桥铺路开始列入城建规划工作,于是才有今天的村村通公路,户户通水泥路。
九十年代初,不知哪位规划大师提了沿海大通道的设想,那时这个设想是智者见智,愚者见愚,有人称之“空想主义者”,也有人骂是胡思乱想。空想也好,乱想也好,而今将变成现实。慈溪跨海大桥正在施工之中,2008年投入使用,沥海跨江大桥即将启动开工。设想建造沿海大通道的大师也许是受了福建安海镇中国第一座跨海大桥的启发,墩子和桥梁全是石头,桥长5华里,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上个世纪50年代以前出生的虞北人都知道沥海曾有一棵三百多年的参天大树——银杏树,十人可围,高三十来米,长在沥底北岸,离我家只有四五十米,稍向南斜,根部五六米挖台阶,不喜爬树者亦能登高五六米,下海人把这棵树称为“航标”,人们更愿意把这棵参天大树叫做“望乡树”,那是下海人对家乡和亲人无限的思念和牵挂。“望乡树”也因此成了海里捕鱼男子在浩瀚大海中孤独的依靠。许多时候,“望乡树”也是“救命树”,它可以帮助远航的人们辨别家乡的位置分辨南北。大人们常常对小辈们讲述关于银杏树的故事。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一种说法是树的根一直延伸到大海对岸一户人家的灶间,用作烧火凳。从故事中足见树的古老和高大,沥海和海宁说远隔海相望,说近树根相联。
造通海大道是我们几代海边人家梦寐以求的愿望。在过去二十年间,上虞人民为了摆脱饥饿和贫困,把川流不息的大海围成了粮仓。杭州湾上虞新区图又把茫茫的海涂规划成工业城区。今年八月十八观大潮,人们又惊喜地发现宽121米的世纪大道已开工建设,曹娥江口门大闸正在勘测,运石车川流不息,挖土机马达轰隆,一派热闹的景象。
呵,沥海变了,过去,沥海人向来就有城乡之别,城内人称城外人是“乡下人”,就是咫尺的城墙,仿佛就这样区分了贫贱与富贵。现在,沥海一展新貌,未来的“一闸四桥”建成后,将敞开海一样的胸怀,广揽江湖四海有用之才,呈现出一片海纳百川的景象。
综观世界各国大河流域,往往是一个国家的精华所在,在一个国家经济体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沥海架桥铺路,促进整合资源,必然推动上虞城市品位大提高,经济建设大发展,上虞也将成为一颗灿烂的东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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