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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兴衰概话

胡耀灿


     

因为东晋谢安隐居而在历史上声名远扬的上虞东山,又称指石山。位于上虞市上浦镇境内,曹娥江东岸,距县城百官13公里。这是一座风景秀丽、交通便捷的小山。从东山登舟,溯江而上,可以达嵊州、新昌、天台等地;顺流而下可出杭州湾入海;西行转入萧曹运河可至绍兴杭州。在古代水上交通十分重要的前提下,东山可以说是在浙东唐诗之路上的枢纽之地。当时,王徽之夜访戴逵,兴尽而返,走的就是经萧曹运河转入曹娥江这条路;谢安与刘琰、孙绰等人泛舟东海就是从东山出发向北入海的;而谢安晚年准备率谢氏家族从扬州重返东山时,也是打算从海上转入杭州湾溯江而上的。(《晋书.谢安传》),所以,谢氏先人在广袤的浙东大地上,独具慧眼,选择了这个风水宝地,应该说是不无缘由的。

东山的兴衰大概经历了这样几个阶段:

第一次是谢衡初建。公元311年,经历了“八王之乱”的西晋王朝强敌环伺、风雨飘摇,大批土族世家纷纷收拾家产南逃,曾任太子少傅、国子监祭酒的谢衡,也率领谢氏家人举族南迁,从此落籍上虞东山。

谢衡来到东山后,亲自选定地址,由长子谢鲲督工,几十名工匠日夜兼工,在山上国庆寺的东侧建造五开间的房子,作为安身之所。在安顿了家人之后,谢衡又着手整修国庆寺的大殿和山门,重塑了菩萨金身,使几近冷落的东山国庆寺再现了梵音缭绕、香客如云的热闹场面。他还亲率儿女清理疏浚了山上的一处泉水,扩大成塘,使其清彻满溢,并取名为“始宁泉”,意寓平安兹此始的祝祷。然而谢衡并不以此为满足,到东山后,经过全面的踏勘,他的心中已经勾勒出一幅美好的蓝图:南坡上建造一个过堂,名之曰“白云堂”,东、西两座山岗上分别 “东眺亭”和“西眺亭”,另外再建造“明月堂”和作为谢家聚居所用的大宅——始宁园。然而谢衡并没有完成他的设想,在白云堂建成后不久就去世了,在山上只居住了一年半时间。但博学多才的他留下了一份详细的图纸,等待后人来继承他的事业。

第二次是谢安续建。公元342年,谢安坚辞了当时的宰相王导的挽留,从南京绕道历阳,带着堂兄谢尚和大哥谢奕出具的两笔资金,来到了东山,展开祖父留下的东山建设蓝图,经过近两年的努力,终于把明月堂、东眺亭、西眺亭、始宁园初步建成,东山的基本格局就此形成。从公元342年谢安“弹冠挂印下北阙”到公元364年出任吴兴太守,除去其间到桓温那里任职的时间,在东山居住时间长达二十多年,其居住和活动的主要区域就是在东山上。

第三次是谢玄扩建。公元385年前后,康乐公谢玄到会稽(今绍兴市)任内史,掌管民事。由于离东山较近,谢玄重修了东山故居,在山上扩建了东山西园;在山下又新建了南、北两园。因此,历史上所称的始宁墅有两重含义:一是作为一个庄园,其它包括东山谢家所有的房屋建筑及所有的田产地产;二是作为主要建筑,主要指的就是南北两园。谢灵运所著的《山居赋》中所描述的始宁墅,主要是指两座庄园,故有南园和北园之别。在谢玄的经营下,作为庄园的始宁墅,已经有了很大的范围。后来,谢灵运袭康乐公,继承了祖父的遗产时,已经达到了食邑二千户的规模。性喜山水的谢灵运经常偷闲到始宁墅来居住,主要的居住地就在山下的南北两园以及在南园附近的“石壁精舍”,石壁精舍现在称为“梅花庵”,与东山相距不远。那里离开村庄较远,石壁俨然,环境幽静,是一个参禅悟道的好地方。但由于谢灵运被人陷害,在广州被处死之后,东山故居和始宁别墅便走向衰落了。

第四次是寺庙重兴。唐宣宗年间,举国崇佛,在东山上的国庆寺,自然受到官府和当地乡民的重视,于是由官府和民间共同出资,重新修建了国庆寺。宣宗皇帝一方面因为重佛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仰慕东山的盛名,钦赐“国清禅院”四字,于是四里百姓、八方香客云集于此,山上人口往来,香烟鼎盛。一些文人墨客如李白等也慕名而来,追慕先贤,兴感浩叹,留下许多的传世佳作。

第五次是谢铨建祠。明代时,后任首辅大学士的谢氏后裔余姚人谢铨出任绍兴太守,在参加了祭祖活动之后,谢铨召集了一批有一定经济条件的谢氏裔族,捐资修建了“三公祠”,祠内居中供奉文靖公谢安,左首为康乐公谢玄,右首为袭康乐公谢灵运,高约二点五米,以供谢氏后人祭悼。据传,三公祠到清末民国初年才慢慢地倾圯。

第六次是清代冯巽记修寺。清朝乾隆年间,东山脚下一个叫冯浦的村子有一个叫冯巽记的人,因为挖掘到了一批宝藏而发了财,于是就出资对东山寺进行翻建,约有房屋四十多间,但规模已经减小了一半,据当地群众传说,明朝时东山寺的规模要比冯氏翻修后的规模大出一倍多。

到了解放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东山的遗迹越来越少,房屋建筑已经荡然无存,近来有僧人在山上重建国庆寺,也终非当年恢宏气象。作为有着厚重的文化积淀的东山,其兴衰也与国运的兴衰紧密相关。在综合国力日益强盛的今天,东山开发当其时矣,东山的繁荣,也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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