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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 舜 文 化


沈园

陈荣力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园》

很多的时候,沈园只是一叶浸透了暮色的乌篷小舟,在岁月的河流里寂静地浮游,而荡起的涟漪,却无端地溅湿了走近沈园的游客。

我是十多年前才认识沈园的,而认识沈园之前,当然先认识了陆游和唐婉的《钗头凤》。我想每个人认识《钗头凤》,就像每个人认识沈园一样,都有不同的心结。有的是探寻,解读一出千古不化的悲剧;有的是猎奇,采撷几许舞文弄墨的谈资;有的则是感悟,印证将心比心的沟连;而只有经历了“莫!莫!莫!”的无奈和“瞒!瞒!瞒!”的无助的人,《钗头凤》的锋利和尖锐才会有伤魂蚀骨的重量。当然,《钗头凤》的伤痛和凄美,似乎太浓郁、古典又冷艳了些,而沈园则不同。沈园虽然也不乏凄美,但沈园的凄美更多是平和而淡泊的,带着一种俗世生活的气息和变化不居的风景。

记忆中沈园作过两次大的整修。1988年重建了孤鹤亭、半壁亭、双桂堂、八咏楼、宋井等大部分建筑。1993年那一次又新建了射圃、问梅槛,特别是立了《钗头凤》影壁。两次下来,沈园宋代园林的风姿和陆游、唐婉爱情悲剧的符号,基本栩栩如生了。我第一次走进沈园是在两次整修的中间,那天风不大,春色也不那么浓烈,游客亦不多。印象颇深的是在几处景点屡屡与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相遇,后来当我们在咸亨酒店的饭桌上恰巧最后又相遇时,彼此便有了交谈。交谈中我得知这是一对来自北方一所大学、即将分手的恋人。分手的原因很简单,毕业以后将天各一方,不可能再走在一起,于是选择沈园作为往日情感的终点和未来生活的起点。那位刚从陆游和唐婉的故事中走出来的女子,并无想像中的悲恸和伤感。想想也是,陆游和唐婉毕竟已过去一千多年了,对于现代人,特别是现代的女性,陆游、唐婉也好,《钗头凤》也好,沈园也好,也许更多的只是一种标志和象征,对现实的生活、对现代的情感并不能带来多少的扶助和支撑,从这个意义上说,沈园也许永远只属于陆游和唐婉的。而那位男的,则有点不同,话不多,酒却喝得挺猛,可惜半碗黄酒下肚,便有了醉态。我不知道那对情侣事后到底是怎样的结局?也许答案只有去问沈园了。这样的恩恩怨怨、离离合合,沈园应该见证过许多。在江南众多的园林中,沈园本来就是以荷载凄绝的情感而闻名的。

每次走进沈园,我总免不了有一种臆想,如果当初陆游和唐婉不在沈园相逢,或者即使相逢了,他们不写那两曲《钗头凤》,唐婉的命运会如何?后人眼中的陆游会如何?沈园又会如何?造化弄人,造化也弄物。事实是他们相逢了,又偏偏写了那两曲愁肠寸断的《钗头凤》。于是就有了那出千古不化的悲剧至今犹锁世人的心头眉间,有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以外的另一个陆游和“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般的唐婉,更有了一座“伤心桥下春波绿”的沈园,无端地缱绻一方江南的地域和天空。

除了《钗头凤》,对沈园,陆游还写另外四首诗。两首是他与唐婉在沈园相逢相隔42年后,陆游75岁时重游沈园所作。“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综一泫然”。两首是他82岁时梦游沈园而为。“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作为一出千古不化的爱情悲剧中的主角,陆游是不幸的,沈园堆积的追悔和伤痛,几乎伴随了陆游的一生。然而陆游又是幸福的,至少及至耄耋老年,陆游仍可有一腔痛彻肺腑的情感可以宣泄,有一处惊鸿照影的沈园可以寄托。而我们呢?也许什么也没有。我想即使我们最多次地走进沈园,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过客。因此陪客人游绍兴,我一般不愿带去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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