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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赌成佛

宋赤如


     

梁湖有个总官庙,总官菩萨一向单身独坐中堂。离总官庙不到一公里的后张村旁边,有个张始君庙。而张始君菩萨左右却坐着两位夫人。据说右边的一位原来是总官菩萨的妻子。那么总官菩萨的老婆怎么会坐到张始君菩萨身边去的呢!当地凡上了一定年岁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梁湖出了四位出色的小伙子。个个条干挺拔,英俊雄壮,除了上面提及的总官、始君,还有一个叫洪山,一个叫九龙。这四位小伙子,不但上岸会挑,落船能摇,文武双全。而且德才兼备,为人正直,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他们兄弟相称,情同手足。雨后发现道路倒缺,马上去驳坎修路;邻里发生矛盾纠纷,能主持公道,善意调定;某家贫病交加,他们会慷慨解囊。总之村里不管谁家有什么为难之事,如果被他们知道,就会主动上门,热心帮助排忧解难。所以近邻三保,对这四位小伙子是无不称赞,有口皆碑。

一年冬季,连续雨雪纷飞,天气阴霾,他们大概受到社会上盛行赌风的影响,出于高兴,也玩起赌来。起初是“意思、意思”,“作些东”、“小搞搞”,后来逐渐地上了赌瘾,赌注也逐步升级。开始只是四个人,后来竟进了赌场。赌场上有句俗话叫做:“赢进吃公道,输出剥棉袄。”这样有钱进赌场,不是输掉,就是花掉,还有不少被窝主抽掉。所以凡戏赌者,必然要造成经济危机。而且上了赌瘾的人,往往有这样一种心理:赢进时,觉得钱来得很轻松容易,比劳动争钱来得快、省力,所以赢了总想赢得更多,而输出了就不甘心,非要想去板回来。这样就会整天泡在赌场里。

这四位小伙子也不例外,自从上了赌瘾以后,以前的优点也就消失了。走拢开口就谈赢钱、输钱的赌经。而且赌本也常常脱头,开始是东借西拖,后来偷偷地变卖家产,家庭也不时地发生矛盾争吵。

这年的除夕之夜,他们四人喝足了酒,又进行赌博。因为酒兴发足,赌欲也就更狂。总官一连下了三次睹注,而且赌注一次比一次成倍增大,结果统统被始君吃去。第四次总官将所有赌本倾囊而出,孤注一掷,然而又被始君吃掉。这时总官再也按耐不住炽燃的赌欲,可是已身无分文下注。憋了一阵,拳头在桌上狠狠一敲,提出将老婆以100两银子作抵押下注。始君不允,总管退到50两,并且发誓说:“如果你赢就立写休书,当夜把老婆给送去,可由旁人作证。”总官出于侥幸心理,认为不可能次次都输,总想板回一局。大家也知道总官的烈性子,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始君也骑虎难下,无奈应允。结果牌点一亮,总官真是活该倒楣,又被始君吃掉。这时的总管已失去理智,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横下狠心,当场写了休书,不管老婆啼哭哀求,连拖带推,把老婆拉到始君家。

总官回到家里,呆若木鸡。醉意消失以后犹如一场恶梦初醒,思前想后,痛心绝首,难以做人,悔恨莫及,总官拳头捏得咯吱响,一拳下去,桌板敲碎,一叠碗碟落地,一声爆炸,碎片满地。一连数天,闭门不出,怕见人面。几天不吃不睡,脸黄肌瘦,憔悴不堪,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刚闭上眼睛,只见一位白胡子老人走进屋来,他一手捋把胡子,一手用拐杖点着总官的鼻子,严肃而关切地说:“你这个小子,落得这步田地,真是自作自受。你要懂得,赌博是万恶之源。事到如今,气馁没有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为,要革心洗面,断然绝赌,像过去一样,多做好事,为人民积德,人民不会唾弃你的,听我的话,仍有光明前途。”老人拐杖一拄,转身要走。总官猛然警醒,跪倒在地,向老人发誓,要痛改前非,可是老人已无影无踪,不知去向。总官捉摸老人的形象,认为是天上来的神仙,又好像是自己生前的父亲。而老人所说的每句话仍在耳边锵锵作响。 

总官如着了魔似的,一个箭步冲出家门,把洪山、始君、九龙叫来,把刚在梦见老人的事和老人对他说的话告诉大家,自己表示:要决心忌赌,弃邪归正,重新做人。没想到其他三人也有悔改之意,所以不但异口同声,而且表示肝胆相照。都说:“一切听从大哥,要多做对人有益的事,将功补过。”经过讨论商量,他们分了工,由洪山负责社会治安,九龙负责水利,始君负责生产。推荐总官拿总全面负责、兼管群众生活。从此洪山身体力行,现身说法,禁赌禁盗防偷,得到群众热烈拥护。九龙自己带头以身作则,为解决曹娥江水患,发动群众,挑埂筑塘,江边筑起外黄塘,村边修建沙湖塘。始君全力以赴,一丝不苟精心掌握农作,及时播种、适时收刈,平日水浆管理、防病治虫全神贯注。总官更是废寝忘食,夜以继日,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群众有事必到,有求必应。见群众农副产品多了,组织销售集散,群众生产工具缺乏,帮助采购。每年在双夏大忙之前组织物资交流会。后来物资交流集贸形势越来越旺,名气越来越大,甚至百里之遥的外村、外地人只要会期一到,都纷至沓来,参加交流。

从此,梁湖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家家富裕,人人满意,社会无赌、无盗、无偷,真是夜不闭户、道不拾遗,成了一片乐土。

在这期间,始君也曾几次提出要把总官夫人送回,但都遭到总官的断然拒绝。他说:“讲话算数、写过作准,我自知过错,以此为鉴,卧薪尝胆以利鞭策。”始君也表示说:“兄长既决意如此,那就请兄长放心,我对尊夫人,待以上宾,与我妻姐妹相称,始君决无沾污之意。”
后来梁湖人民敬重这四位英雄,继承和发扬他们的精神和风格,就在当地建庙、塑象,以总官(管)庙为中心,在南面建了洪山庙,并且把去洪山庙建的桥,命名为“太平桥”,以示洪山治安太平之功。在北面沙湖塘角建了九龙庙(此庙已不存在),在东面兰芎山脚建了张始君庙,他们也没有忘记那位老人,认为是神仙下凡为总官指点迷津,为梁湖人民造福,所以在兰芎山上建了“福仙寺”以作怀念。

直到近代梁湖一年一度的会市(交流会)还颇有盛名。时节一到,一连几天,人们就要鼓乐吹打、鸣炮舞龙、搭台做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人们还要争先恐后,抢抬总官菩萨的轿子,四方出游,请总官观光视察。但历来有一条严肃的禁忌,总官菩萨的轿绝不往张始君庙面前经过,而要绕道而走,以避免总官与夫人触及往事。

故事到此,笔者建议,如果谁感兴趣,可到梁湖进行考察、参观、游览。因为梁湖还是祝英台的故里,洪山湖祝家庄风情旅游区开发工程已在全面启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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