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杂文名家徐懋庸是30年代在上海参加文艺界进步组织,粉碎国民党的反革命文化“围剿”的斗争中结成友谊的。徐懋庸崇敬鲁迅,以鲁迅为师,鲁迅对徐懋庸也非常器重与爱护。
1910年12月出生于下管镇方山村的徐懋庸,自幼聪明好学,1926年受著名烈士叶天底的影响,开始在上虞参加革命活动。1927年因秘密编辑《石榴报》,抨击国民党反动派的弊政,被国民党浙江省党部通缉,徐懋庸避居上海。9月,他化名余致力,考入半工半读的上海劳动大学中学部,学习英、法、日三国文学,1930年毕业后,曾一度回浙江到中学任教,开始翻译外国文学作品。
1933年到上海,他翻译的《托尔斯泰传》由华通书局出版,便以此书的稿费作生活费,开始向“左联”支持的《申报》副刊《自由谈》投稿,受到《自由谈》编辑黎烈文的重视,从此成为《自由谈》的经常撰稿者,并开始与鲁迅相识。
徐懋庸的杂文,师承鲁迅,不但学得好,连鲁迅的气魄、风格、笔调也都学得很像,使许多读者、甚至名家都把他的作品,误以为是鲁迅所写。1934年新年,《申报》邀请10多位为副刊《自由谈》撰稿的作者聚谈。鲁迅与徐懋庸等都到会。林语堂到后即对鲁迅说:“周先生又用新的笔名了吧?”鲁迅说:“何以见得?”林语堂说:“我看最近有个‘徐懋庸’的文章,猜想也是你。”鲁迅听了哈哈大笑说:“这回你可没猜对,徐懋庸的正身就坐在这里。”这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1935年6月,徐懋庸集中了他的48篇杂文,内容有学术短论、社会批评、人物小传、文学评论,编成《打杂集》准备出版,请鲁迅作序。鲁迅高兴地作序:“这本集子的作者,前有一本《不惊人集》,我只见到了他的自序。这一回我希望一定能够出版,也使中国著作界丰富一点。这本杂文集和现在切贴,而且生动泼辣、有益,而且也能够人情……我所以极为高兴为这本集子作序。”
徐懋庸崇敬鲁迅,鲁迅对他也很器重爱护。徐懋庸加入“左联”后负责编辑《新语林》、《芒种》、《时代新报》副刊、《每月文学》等,鲁迅都大力支持,并要他腾出时间,多出点书,甚至连生活上对他也无微不至地关心。当知道徐懋庸患消化不良时,鲁迅亲自到药房买了一瓶药送他。他的孩子病了,鲁迅亲自给他开了药方。
1935年,上海文艺界负责人田汉、阳翰笙等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原担任左联书记的任白戈去了日本,由徐懋庸继续担任左联书记,他积极努力地工作。
1936年,由于种种原因,左联解散,在文学界内部发生了“国防文学”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两个口号的论争。在论争中,徐懋庸出于对鲁迅的敬仰与信任,于8月1日急不择言地给鲁迅写了一封信,谈了自己对某些事某些人的看法,其中有些话是不够正确的。只隔了两天,鲁迅即发表了《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问题》的长文,讲了自己拥护党向全国人民提出的统一战线政策,赞成一切文学家、任何派别的文学家,在抗日的口号下统一起来等,对徐懋庸不正确的提法作了严厉批评。
可是徐懋庸对鲁迅的敬仰与信任还是不变。1936年10月,当得知鲁迅逝世的消息后,他百感交集,悲痛异常,竟无所措手足。他作了一副挽联,上书“敌乎友乎?余惟自问;知我罪我,公已无言?”赶到殡仪馆,参加了吊唁和葬礼。
1938年,徐懋庸去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工作,5月向党中央、毛泽东等汇报了上海左联活动情况及两个口号的论争情况,毛泽东肯定了这是革命阵营内部的争论。
建国后,徐懋庸编写的《鲁迅——伟大的思想家与伟大的革命家》一书出版。当许广平编《鲁迅书简》时,徐懋庸把几年来鲁迅给他的全部信件送给许广平,希望鲁迅的遗文遗简能全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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