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杨国明回老家虞舜故乡、英台故里——浙江省上虞市办花鸟画展,我有幸见到了这位浙江省美协会员、青年花鸟画家。
聚餐时,我发觉这位长着浓眉大眼、言语不多的朴实、淳厚的青年画家,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并不想多说什么,可当话题集中到花鸟画时,他的双眼竟放出光来,不时地插上几句,向大伙儿亮明自己的观点——这是一位颇有个性、颇有见地的青年画家。随后,随着交往的增多,我开始走入杨国明的心房,披览杨国明的阅历……
一九七四年出生的杨国明,自幼喜爱绘画,初中毕业后,由于家庭贫穷,无法升学。为凑补家庭之用,他开始在村五金厂打工。可劳动之余,依然坚持绘画。一九九二年,他应征入伍。见其有相当的美术基础,领导安排他到部队宣传科工作。后又被送入河北画院深造,并有幸得到河北画院院长、河北省美协副主席江枫,河北省山水画协会会长、著名画家钟长生的指导。
因为悟性高,又肯吃苦,杨国明很快掌握了花鸟画的基本知识和技法,并脱颖而出。闯荡在花鸟画的世界里,杨国明有过彷徨的苦闷,也有过顿悟的雀跃,更有过成功的欢悦。他并非热心标新立异,专注在娴熟掌握传统笔墨上下功夫,但他又从未停止探索新路,不甘心于重复古人和今人。他深知,如果一个花鸟画家一味地浸淫传统而不思变革,那么,自己至多是文人画的末路英雄,不可能有独树一帜的造诣——在当今中国,有谁还能在传统上超过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四位大师呢?正是因为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杨国明立足于尊重传统的基础上广泛吸纳各种绘画的表现手段,丰富造型语汇,使花鸟画保持蓬勃的生命力而进入崭新的足以反映时代风采的高度。
细细欣赏杨国明的花鸟画,确乎自成风韵,独有风味。那变幻的色彩和婀娜的线条,在观众看来,是心与血的浸染,是心灵的渴求与现实的期待。正如一些书画评论家所说的那样:在杨国明的国画笔墨里融有西画技法,苍茫中含有娟妍的韵味,极富美感。其花鸟造型生动优美,有形有色,以中国传统笔墨为骨架,融进西画衬景,重视色——光和影的表现技法。湿笔取韵,使花叶枝干显现于或浓或淡的背景之前,不着眼于一笔一划的重复,或一花一鸟的清峭的意趣,而是有层次地画出繁枝茂叶的欹斜掩映,有空间深度,使人如见其物、如听其声、如闻其香。
他运用色彩一般求淡求雅,求幽艳,求腴润,墨色苍秀,盎然富有生机。尤其宜于表现花卉林木、回谷山泉,使那轻霭薄雾中栖息于枝头花底的幽鸟、鸣禽更富有诗意画趣,这无疑显现了他在花鸟画上的绘画才能。艺无止境,学无止境,杨国明还先后于一九九八年和今年分别进入北京画院国画系进修班、中央美院国画系进修班深造,从而进一步提高了他在花鸟画上的修养。中央美院教授姚有多对其新近创作的花鸟画作了这样的评点:杨国明很注意画的构图穿插和布局,让人感到他的画很有灵动之气,而设色的淡雅虚实相间,就更突出了主题,增强了画的感染力。
杨国明在一些公开场合从来都不愿张扬和炫耀自己,不显山露水,对人礼貌有加,见到年长者皆以老师相称,于是让我油然想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画坛前辈乐意帮助他、支持他、称许他。不是吗?他不仅得到过沈鹏、刘大为、启功、何家英、刘艺、朱关田、吴山明、沈定庵等当代书画大家的指点,而且其在二OO二年、二OO三年举办的画展还分别由原中央军委委员、总后勤部部长王克上将,以及国家文化部副部长潘震宙给予题词,这于杨国明而言,是何等的温暖、何等的奋勉!
为了画好花鸟画,杨国明更与自然天籁融洽在了一起,按他的话说,就是“不抓学写生,没有素材,便如同无米之炊”。他常跟人说起,刘海粟大师一生中曾十上黄山,为的是在深入生活的基础上予以“山不变我变,欺造化,欺自然”的创造。吾辈更应向大师学习,在生活中“抵近观察”,才能为自己的创作添“神来之笔”。是啊,杨国明一向勤于写生,搜集创作素材,积稿盈尺,故无论工笔或写意,都形神兼备,符合花鸟的生长规律,达到成竹在胸,造化在手。有一则趣事,终让我难以忘怀。一次去杨国明家,忽然传来尖厉的啾唧之声,正在怀疑天井里树枝上是否挂着鸟笼,杨国明却开口了,原来是他在模仿鸟的叫声,竟是惟妙惟肖,骗过了我的耳朵,让人绝倒。杨国明对鸟的熟悉程度,从中不亦可见一斑乎?对鸟等动物的观察如此烂熟,何况其它花草乎?
杨国明在花鸟创作上的骐骥腾跃,亦离不开他对名家花鸟画的收藏,他先后收藏了齐白石、唐云、程十发、孙其峰等大师的作品,其中齐白石的一幅花鸟画还被北京荣宝斋选入。收藏,瞄准的当是其升值潜力,然而,于杨国明言之,除了经济因素,看中的则更是大师们思想的升华、艺术的升位。每每品一遍这些藏画,他每每能品出其中新的韵味、深的意蕴、高的境界。
杨国明的花鸟画,总让人觉得其花有静气,鸟有灵气。其画作的悟性,盖源于静,源于生命本体的平常心。要知道,他的心是静的,所以在这喧闹繁嚣的世界上,才可以用一颗生命本体的平常心静观自然,将情和趣、笔和墨都融化在天人合一的大自然的环境里,并令人们在欣赏他的作品时也潜移默化地受到感染,从而净化了灵魂。
杨国明告诉我,十年来,他最静心最舒心的是在夜晚,且最好有雨。这样的夜晚读书作画,飘逸、轻松,不为时势所迫,不为生计所窘,不为媚俗做态。读书作画,完全是一种内在要求,是一种不受名缰利锁束缚的自由。恰如在三月的柳林中追逐流莺,亦如在五月的阡陌上与飞花共旋。当看完书、作罢画时,杨国明获得了一份难能可贵的空灵与妙曼、适意与哲思。杨国明为人豪爽,他的画室常常高朋满座,友人与其交往,常会痴迷于其一剑一箫见深情之豁达,酣醉于其古道热肠的侠气,飘飘然拂去红尘俗念,乐而忘归也。
作为画家,钱是不能回避的。否则,连养家糊口都有困难,又何言艺术创作?杨国明除了作画和兼做书画经纪人外,再无别的职业。时下,做书画经纪人虽赚不了大钱,但他愿意,毕竟这一特殊职业可以双重反哺于他,令他安家立业。说到对名的看法,杨国明并没有作正面回答,而是说:“既然这辈子选择了花鸟画创作,就该努力出精品力作,就该把自己从艺术缪斯那里‘承包’的一片地经营得人气鼎旺,这才对得起公众对艺术的挚爱。”这番耐人寻味的话语,是否可以视作杨国明从另一角度对名的深刻理解和对从艺的崭新见解呢?
在花鸟画创作的路上,杨国明赢得了属于他自己的荣誉和掌声。他的一些作品,除了参加国内外个展、联展外,还分别被文化部、故宫博物院、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等收藏,并有几百幅作品为国内外友人看好收藏。然而,艺术创作的路是艰难的。中国的花鸟画有着悠久的传统、丰厚的积淀,要成为一个有所创新的画家并不容易,而要成为能够开一代画风的大画家,则更为艰难。但是,在当今这么一个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年代里,人们尤其是家乡人们有理由这样期待他,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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