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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在情

———一名尿毒症患者的获救故事

刘金平


     

2003年2月17日,31岁的章军成经历了两次换肾的巨大痛苦之后,终于出院回到了他在上海的出租房中。曾经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一年多的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一种强烈的生的希望弥漫了他的一身。而此时,他59岁的父亲章幼祥为了多筹一点钱还在道墟上班。记者见到这位为儿捐肾的父亲,他的脸上掩饰不住疲惫和憔悴,眼里还分明有无法舒展的忧愁。

灾难突然降临

章军成的生活本来很美好。他在上海建筑工地做水电工,每年有1.5万元左右的收入;勤劳的妻子在一家纺织厂打工;聪明可爱的女儿已经4岁了,在上幼儿园。可天有不测风云,灾难在一瞬间改变了夫妇俩营造了多年的幸福。

前年下半年,章军成突然感觉腰酸腰疼,本来以为是自己经常爬高爬低或蹲着站着干活的原因,也没有在意,继续起早摸黑辛勤地劳作。可是腰痛却日复一日地厉害起来。等到了去年4月,章军成实在熬不住了,只得回到道墟镇里港村家中。市人民医院查出他患了尿毒症。一听到检查结果,章军成就傻在了那里,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他实在承受不起这致命的打击,自己才30岁啊,新的生活才开了个头,何况自己走了,妻子怎么办,年幼的女儿怎么办﹖

医生说,换肾是让他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在等待换肾的日子里,章军成必须用透析来维持生命,而每星期两次的透析,需要1000多元,才做了不到三个月,就用去了近2万元,这是章军成的家庭所不能承受的。章军成强烈地想活下来,哪怕是多活几年也好,可是这种病所需要花费的巨额医疗费用,却让他感觉前途茫茫。

为救儿父亲捐了一个肾

儿子的病就像锥子一样刺痛着父亲章幼祥的神经。老章只有两个儿子,军成是老大。看着儿子在痛苦中挣扎,望着儿子日渐衰弱的身子,这位曾经在越南战场上战斗了三年,在战场上都不怕死的父亲常常止不住老泪横流。“父亲救救我”,儿子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渐渐地走向死亡,不,我一定要救儿子,哪怕是砸锅卖铁,哪怕是跪在街上乞求,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救。”

听说儿子只要换了肾就能活下来,而最好的肾源是来自亲人的肾,不仅成活率高,寿命较长,而且费用相对低一些,章幼祥没有多加考虑,他决心用自己的肾去换儿子的命。妻子不同意,说:“你是男子,要干力气活,还不如我去。”亲戚们知道了,也都劝他,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你都快60岁的人了,万一有个不测,更不好了,军成的病还是再想想办法吧。可是章幼祥是铁了心,他对妻子说:“你跟我一辈子,我没有让你过好日子,老了我怎么好再让你受痛楚。”他告诉自己的亲友:“儿子是我的命,是我心头的肉,我又怎能看着他走在我的前面,我把肾捐给儿子,我希望他好好地活着,从此不再痛苦。”

去年7月13日,章幼祥同儿子同时住进上海仁济医院,医生告诉父子俩,他们的肾配型相符。一个月后的8月13日,父子俩又同时躺在病床上接受手术,从上午8时到下午6时,整整10个小时,父亲的肾脏终于被移植进儿子的身体,连同做父亲的盈盈的祝愿和希冀。

然而5天后,情况突然出现变化,章军成突然小便中断,腹部胀痛得要死要活,尽管医院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也并不见效,如此情形持续了3天仍不见好转后,医生只得再次动刀把新移植的肾脏取出。章幼祥已不记得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他只记得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儿子的身边,也是病人的他要忍着疼痛帮医生把儿子从病房推进手术室,又从手术室推到病房,还要照顾儿子的生活。经历了第一次手术的失败,目睹了儿子几天中生不如死般的折磨,章幼祥不断地祈求上苍:“让我代儿子去受罪吧。”他简直就要崩溃了,但他不能,后来他对自己说,如果我垮了,那儿子就真的没救了。

二度救儿父亲踏上筹钱路

“如果亲人的肾不合适,还有另外的一种途径就是等待别人的肾源,如果有合适的肾源,我们可以给病人再做一次手术。”医生的话再次燃起父子俩对生的企盼。希望就在前方,中间隔了一道用钱砌成的墙,章军成的生命还需要10多万元钱来换,不然将前功尽弃。然而光第一次手术就已经花去了10多万元,家里仅有的钱已经用完,还欠了亲戚朋友不少的债,何况10多万元钱,对于章家这个农民家庭来说,又无异于天文数字,家里不吃不喝也要10来年才能凑足这笔钱。

父亲章幼祥再也没有耐心待在医院里休养,动过手术才12天,他就踏上了回家之路。此时他身上长长的伤疤还红肿着,还在隐隐地作痛,可他已什么都顾不得了。为了儿子,他抵押了自家的老楼屋,弄到2万元钱。小儿子把打工挣来的钱统统交给父亲只为救阿哥,小媳妇甚至把她坐月子时亲戚送给她补身子的钱都拿了出来,5岁的孙女把她所有的压岁钱都给了爷爷,无奈都是杯水车薪。为了筹钱,章幼祥豁出自己的老脸,走亲托友,跑东跑西四处奔波,只要能走到的地方他都去了。可以想象,当一个男人用一种祈求的方式来换得人们援助的双手时,他该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奈。天下父母,皆为此心,为了儿女的健康和平安,就是付出生命他也愿意啊。

他去人寿保险公司为儿子申请理赔,因为心里光想着此事,与公司的领导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走出保险公司已是傍晚5点多了,等他走到车站发现已经没有了回家的招手车。章幼祥摸摸口袋只找到四元多钱,连一餐饭钱都不够,在百官他又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而回家的路还隔着10来公里,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往道墟走。

天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风夹杂着丝丝的雨打湿了他的全身,衣着单薄的他顿时感觉全身冰冷,身上的伤疤酸酸涩涩地难受,没有吃饭,胃也开始吃不消了。幼祥觉得这些并不算什么,一路上他仅想着儿子,想起儿子受的苦,想着动手术还缺的钱,他的心里就如虫噬一般。不知道远方住院的儿子现在怎样了,不知道他今后的路会怎样,他还能像常人一样正常地生活吗﹖想起这些,泪水便挂满了他的脸,心里的忧郁也越来越浓。

路上行人稀少,远游的人大都已归家团聚,他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人民西路上,只有零星驶过的车辆看见他的忧愁。毕竟是刚动过手术的人,走不了多久便感觉累了,他想停下来歇一歇再走,可是想起同样愁肠百结的妻子还在家中等消息,他又迈开了脚步。走了2个多小时,章幼祥终于回到了家中,此时他已累得坐不正身子,还没恢复的伤疤又剧痛起来,妻子埋怨他,你是刚刚上过手术台的人,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难道不可以乘车回家?他说,没钱乘车呀,就是有钱,我也舍不得乘出租车呀。

社会有爱只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章家的一封来信摆在市委书记任其良的案头,那是父亲章幼祥在绝望中写的,这个六七十年代的退伍老兵,有着37年党龄的老党员,无奈之下向市委书记叙说了家中的变故。任书记很是同情章家的遭遇,也深为章家的父子情深所感动,他当即将信转给时任市民政局局长的阮妙娟,要求民政局予以适当照顾。民政局很快拨给章家2000元补助金,这已经是最高的补助金额了。章幼祥说起这事定要记者写下对任书记的感激,他说,我是万分感谢任书记在百忙之中对我家的关心,这次如果没有政府的关怀,没有这么多好心人的无私相帮,我家军成的命可能早就没了。

道墟镇的党委书记潘岳来听章幼祥讲了家中的困难后,一边安慰老章不要着急,一边打电话给镇上的那些富裕老板,希望他们献出一份爱心,帮助老章家走出困境。不多久,老章就收到了十来位个体老板的捐款:阮德灿2000元;陈定良2000元……同时,镇里也拨出2000元给予支援,章军成所在的里港村也资助他3000元。

章幼祥所在的闰土集团获悉他们的老员工一家的困境后,纷纷伸出援助之手。董事长阮加根率先拿出5000元,接着阮兴祥捐款1100元,闰土集团从干部到员工多则几百少则几十,很快就捐了近3.6万元。

听说此事后,越来越多的好心人都对他们予以帮助。本村的章水标送来了2000元,邻村的钟兴荣也捎来了1000元……就连负责理赔的人寿保险公司的陈主任和郑经理也个人拿出100元表示同情。前前后后一算,社会各界共为章家捐款7万余元。人寿保险公司理赔6.5万。章幼祥真诚地说,这个社会还是好心人多啊。

2003年1月23日,章军成终于等来了第二次换肾的通知。手术定在凌晨2点40分进行,清晨5时,肾移植成功,但章家人还是愁眉紧锁,生怕第一次的状况再次出现,直到出院,传来他的身体均未出现任何不良反应,一家人才舒了一口气。章军成获救了,但章家的故事并没有划上最终的句号。章军成术后几年内身体还需要支付大量的医药费去巩固,父亲章幼祥的身体因为少了一个肾,现在已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何况章家现在还十分缺钱。章幼祥的叹息已深深地刻录进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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