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前些日子,体育场里搞彩票销售活动。久静思动的老父也怦然心动。乘机为表孝心的我携幼扶老冒着凛冽的寒风,迎着摩肩接踵的人群,踩着泥泞不堪的地面,去一搏运气。 买好彩票,舍不得当场开刮。一老一小捏在手里,躲进屋里,不时传来“有了,有了”,加上女儿欢快的尖叫声,让人误以为50万的巨奖已经产生了。轻轻地推门进去,仔细一瞧,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老少两人早就忘了50万巨奖的初衷,只是头顶着头,在找那“方块四”,它的奖额为壹元。每当找到一张“方块四”两人就会欢呼雀跃起来。那份专注让人忍俊不禁,那种情景足以令人感动——欢乐中渗透了祥和,希望中洋溢着满足,瞬时我的眼里浮起了薄雾,大病初愈的老父显得那样神采飞扬。是啊,无求无欲乃是人生中的难能可贵,这老人和小孩是那么的纯真,他们对结果无所求,只在乎参与整个过程,既反璞归真也是天性使然。老父的人生观向来乐观豁达,即使是面对曾经陷害过他的人,也是以“历经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自律,在家乡他德高望重,在学院他深得人心,老小皆友,耄耋之年,仍念念不忘为美术事业贡献自己的余热,其虔诚和敬业,令我辈为之肃然起敬。是啊,这个有着55年党龄的老人,不为名,不为利,一生坎坷,两袖清风,只为自己热爱、钟情的事业而默默无闻地贡献着毕生。父亲就像我人生中的一块里程碑,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一生。 之二 几年前悄然兴起的学车热,我也不能避免地感染了。冒着家人全票反对的危险,我偷偷报名学开车,因此成了车流里“老牌的新手”。说“老牌”那是1994年的驾照;说“新手”那是因为无车可驾,着实让我的驾驶水平打了个折扣。近年来,不时可过把车瘾,我的车技慢慢地提高了,但“车胆”却一直没大过。 初次独自驾车外出,颤颤悠悠的心忽上忽下,顾不上优美和潇洒,只学那蜗牛状,慢慢爬行,有几次,骑自行车的人从我车边呼啸而过,还回过头来对我指点一番,但我泰然处之,除了自我感觉良好,还有来自小女的安慰:“我喜欢坐妈妈的车,第一不会晕车,第二还可以走‘车’观花。”我就当之无愧地笑纳。 事过境迁,我已跻身于较为熟练的驾车一族。但师傅的重嘱仍日日不绝于耳,未曾稍有懈怠,始终小心翼翼,谨慎驾驶。 每当迎着和煦的晨曦或落日的余晖,走在上班或回家的路上,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洒遍了我的全身,灿烂着我的心情。车厢里低低回荡的旋律让人荡气回肠。试想想,你一天的工作从开始到结束,都充满了温暖的光辉,即使在日后风雨交加的日子里,仍有阳光的馨香从不远的记忆中徐徐飘来,不得不让人对生活充满了感谢,对生命充满了珍惜。 之三 十月初,秋高气爽,景色宜人。我有幸去北京参加一个赛事。身边一个个俊男靓女,青春逼人,神采飞扬,转身看看镜中再也无法抹平的皱纹,一种青春不再、韶华难留的感伤油然而起。虽说赛后成绩斐然,但仍平添了一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失落感。 回家后,曾吞吞吐吐想跟先生探讨,但总觉难以启齿。某天终于有机会了,提起这个情结,仍心有不甘,大有“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的感慨。先生笑而不语,拿起影集,翻了起来:“你看,这是爸爸妈妈宠爱的你,这是被你宠爱的女儿。在爸爸妈妈眼里你是他们的小女儿,所以你年轻而任性。在女儿眼里你是母亲,所以你成熟而美丽年轻和成熟的你如此和谐地统一了,你还有什么可感慨的。” 是啊,新陈代谢是生物界的自然规律,感谢生命,拥有健康才是多么的重要。正如一位挚友所言:“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有一个温暖的家,无论你身在何方,时时有人为你祝福。”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人生苦短,如惊鸿一瞥,乘着年轻多赚些资本——阅历、知识、友情……像海绵吸水般聚集,到年迈时就像一个精神富翁,那样从容不迫,挥洒自如。人老则心先老,只要心不老,精神永恒,何惧时光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