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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朽的丰碑

———追记原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傅寿孙同志

本报记者 章海宁 通讯员 鞠黎


有的人虽然还活着,却已遭到了人们的唾弃;有的人虽然已经离去,但人们依然尊敬他、铭记着他!

                            —题记

“傅检真的走了吗?”

2002年11月1日上午,一个令人窒息的噩耗在虞城悄然传开时,谁都以为那不过是个误传。

“什么?‘傅检’走了!他还那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再说,我昨天还刚刚碰到过他。”说这话的是市公安局看守所的一名干警。确实,10月31日上午,“傅检”到看守所提审,就是这名干警将犯罪嫌疑人从监舍带到审讯室。

一名已经离休的老检察官乍闻噩耗,扔掉碗筷,立即打的就往检察院跑。在检察院门口传达室,得知“傅检”已被送往医院时,老人赶紧叫司机掉转车头,直奔人民医院,当证实这再也不是什么误传时,老人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他昨天中午还在食堂和我们一块吃饭,还跟我们打了招呼,说是有点困,想休息一下。”让“傅检”的同事们感到特别辛酸的是,“傅检”最后的午餐竟是一小碟酱瓜、两块腐乳和一汤碗米饭,那是因为这天食堂的电梯坏了,已经烧好的午餐全部倒在了地上。“傅检”却满不在乎地说:“能吃就行了。”末了还直夸今天的腐乳好吃。

“傅检”的大名叫傅寿孙,时任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2002年10月31日中午,因为长期超负荷工作,感觉到有点疲劳的傅寿孙回到办公室,脱掉外套想小憩一下,然而,这一躺下,他再也没能醒来。这一年,他才43岁,又一个牺牲在岗位上的英年早逝。

两天后,傅寿孙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市殡仪馆一号大厅举行,其“规模”可谓前所未有。尽管他生前交友不多,此时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有几百号人自发以个人名义送来花圈,399只花圈连大厅外面的台阶上都摆满了!

然而,人们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此时,他的亲人哭了,他的同事哭了,他的那些曾认他作“徒弟”的离退休老干部哭了!那些自认为硬汉子、有泪不轻弹的“大男们”也哭了。

当官秉公执法堂堂正正

为民惩恶扬善鞠躬尽瘁 

这是一位61岁的老法律工作者在悲恸之余,苦思冥想了两天后,为傅寿孙量身定做的挽联,尽管不是官方的“鉴定”,但它却是发自于许许多多人肺腑的“评语”!

“他生命时钟的发调从来就没有松动过!”

在同事眼里,他们的“傅检”虽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然而,单凭他对检察事业的那份执著,那份全身心投入,已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1979年12月,在农村担任团支部书记的傅寿孙被招进检察院工作,那份对党、对社会的感恩之情就埋在了他的心底里。从此,他就像一只上足了发调的时钟,全身心地扑在了工作上。

在傅寿孙的“生命履历表”上,几乎很少有完整的休息日。二十多年来,他从没有休过什么假;双休日,也大都在单位度过。刚进检察院那些年,他总是以“我年纪轻,应该多干点”为理由抢着干;被提拔为起诉科副科长后,他又以“当副职就要多干事”为由,硬是在4个月时间里,办了51件公诉案件。这年12月底的一天夜里,时任检察长的徐利善因为修改年度“检察工作报告”,一直熬到了后半夜,当他在凌晨四时准备回家休息时,发现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推门一看,傅寿孙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案卷!

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会找到自己的理由,但以什么样的理由为自己的行为“注脚”,却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品性与境界。

两年后,傅寿孙相继担任了检察院法纪科科长、反贪局局长。作为部门主管,有的人常为自己适当“减压降负”,但傅寿孙没那样做。在案件侦查工作中,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而凡有下属在加班,傅寿孙绝不会提前回家。他的理由很简单:“下属在一线挺着,我当头的怎么能后退”!他当了5年的反贪局长,究竟加过多少班,熬过多少夜自己记不清,别人也记不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熬过的夜、加过的班比谁都多。

长期的体力、心力的透支,使得傅寿孙的身体每况愈下。1997年4月下旬,为了查处一起贿赂串案,傅寿孙和他的同事已连续加了几个班。这天夜里,同事们见局长脸色不好,就劝他先回去休息,而傅寿孙说“一点胃痛没事的”,坚持要等到审讯结束。因长期积劳成疾,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傅寿孙的腹部、腰部突然绞痛,继而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同事们知悉后,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在医院,同事们才得知,他们的局长便血已近一个星期!当医生决定马上给他做脾脏切除手术时,同事们既怨责又伤心地落泪了。

但这次的“教训”对傅寿孙来说似乎不管用,在1998年1月,他担任副检察长并分管批捕、起诉工作后,他依然如故,还是全院上班最早的人,节假日还是照常加班审阅案卷、审批案件;遇到疑难案件,还是坚持亲自参与审案,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天,他的生命发调也不曾松动——

2002年10月31日这一天,他7点15分就到单位看案卷;8点10分与侦查监督科的同志一起讨论案件;9点后他又带着公诉科的同志亲自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他的同事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天下午,他们的“傅检”就因脑溢血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他在办案上真正做到了不枉不纵!”

案件质量是检察机关执法工作的生命,案件质量不高,公正执法就无从谈起,办案质量同时也事关当事人的政治生命。傅寿孙的同事们记得,“傅检”经常告诫他们,要是一起案件办错了,对检察官来说也许只是千分之几,而对当事人而言却是百分之百,千万马虎不得。

傅寿孙对办案的认真劲确实让他的同事们铭记在心。1994年春节前,反贪局查办的一国有企业经理受贿案已近终结,但傅寿孙发现其中受贿一万元的证据还不是很充分,虽然这一笔数字并不影响案件的成败,但他还是决定重新取证。考虑到该案的办案人员已加了几天班,非常劳累,身为局长的他就亲自赶赴江苏如皋寻找证人。那几日苏北正下大雪,气温降到零下10度,傅寿孙一刻不停地赶路找人、取证,硬是把犯罪嫌疑人收受他人一万元的事搞了个明明白白。

把好检察机关的办案质量关,他是首当其冲,就像企业产品的质检员,如果把关不严,“劣质产品”就会流出“企业”。傅寿孙为此对自己“约法三章”:对案件的定性在法律上必须不留空点;主要证据必须不留盲点;提起公诉的案件必须不留疑点。

2000年2月,检察院接收了一起公安机关侦查终结、移送起诉的盗窃摩托车案件,该案承办人在审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疑点,傅寿孙即让其送来本案所有案卷,仔细地进行审查。当他认定该案还存有余案线索后,又与承办人一起制定具体的补充侦查方案,从寻找失主、传讯购车人入手,查清全部案件事实。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该案最终以收购、销售赃物罪一举增诉被告人13名,并均被法院作有罪判决。

傅寿孙曾在述职报告中写道:“自己作为分管审查批捕、起诉的副检察长,每年要审批三、四百起刑事案件并做到不枉不纵,上不愧对国家、下不愧对百姓,深感压力之大,责任之重……“上不愧对国家、下不愧对百姓”,这就是傅寿孙朴素的感情,思想的根基,他为之努力了,也做到了。无论在担任反贪局长期间,还是担任副检察长期间,他对每一起案件都做到了如指掌,并正确运用法律,使他一生中经手的2000多起案件没有发生一起错案。

“这世上还真有送不进礼的人”!

物欲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置身于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而又身居要职,傅寿孙始终做到自珍自爱、洁身自好,因为他早已用心而不是用嘴写好了“堂堂正正”四个字。

傅寿孙从1993年担任反贪局长开始,住的依然是十年前单位分的七十来平方米的旧房,家里除了一台21口寸的电视机、一台165毫升的旧冰箱及一台挂式空调机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高档的家具了,一家人过着近乎清贫的生活。

显然,如他一般的人要说“身价”也是不菲的,稍稍开发一下手中的“权力”,什么都会有的。但傅寿孙从来没让这些“杂念”左右自己。他是“两点式”的干部,不是在单位上班就是在家里陪家人,平日从不接受吃请。有一次,他慎重其事地对妻子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往往是富了还想富,贪了还想贪,我不能开这个‘口子’”。这个“口子”,指的是“以权谋私”。

傅寿孙性情和善,人缘很好,但他绝不拿党和人民赋予的“执法权”与人情作交易。有一次,单位的离休老干部,也就是傅寿孙进检察院后带他的第一任老师到办公室找他。这位老干部离休后当了律师,因当事人亲属的再三要求,特来找傅寿孙帮忙,希望让他的当事人取保候审。但傅寿孙在审查了案卷材料后对老师说:“根据案情,您的当事人还不具备取保候审的条件。我不能违反法律原则,还望您老理解。”事后,这位老检察官非但没有生他气,还为自己带出这样的“徒弟”自豪。傅寿孙不幸去世后,老人不知流了多少次眼泪。

诚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那位老检察官一般理解他。两年前,一起刑事案件涉及到他的亲戚,几位长辈到他家里说情,恳请他看在几位老人的面上打打招呼,放那亲戚一马。谁知他非但没打招呼,反而主动向检察长递交了要求回避的申请报告。几位亲戚得知后气得直骂他“六亲不认,无情无义”。直到后来,傅寿孙带着礼物去看望那几位长辈并说明道理,他们才消了气。

政法圈里的许多人都知道,傅寿孙是一个攻不破的“堡垒”、摧不垮的“防线”!至今还没有谁能为案件说情将礼物送进他家或将他请到酒桌。一位姓孙的法律工作者与傅寿孙相识多年,因孙比傅年长许多,平日里傅寿孙非常敬重他,但在案件处理上从不通融。一次,孙的当事人硬是要他去给傅寿孙送礼,孙告知“傅检”那里是送不进的,而当事人就是不信?“如今这世上还有送不进礼的人?!”硬是将孙拉上车并把他送到傅寿孙家的楼下。但最终这位法律工作者还是碰了壁,这下当事人终于心服口服了。

“他当得起连续七年优秀公务员的荣誉”

在我市的政法系统,许多年轻干警碰到疑难案件,总是乐意向傅寿孙请教。因为傅寿孙平易近人,没有丝毫为官者的架子,而且业务过硬,总能指点迷津,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办法。

其实,刚进检察院时,傅寿孙对法律知识还是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就认识到,要想当一名好检察官,除了需要坚定的政治信念、崇高的道德品质外,还需要扎实的业务知识。对知识的渴求,使他“像饿汉扑到了面包上”,孜孜不倦地埋头苦学起来。

当时,傅寿孙居住在单位三楼一间6平方米的小阁楼上,夏天闷热,冬天寒冷,他都浑然不觉。他把搜寻到的法律读本,一排排地叠在自己的桌子上,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里面,蚂蚁啃骨头似地一本本啃下来,并写了好几本读书笔记。担任领导职务后,傅寿孙读书更加勤奋了,几乎每个星期天、每天晚上,同事们都能看到傅寿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钻研业务。几年来,他不但进修完了电大法律专科,而且还参加了法律自修本科学习,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2002年2月,还通过了计算机二级考试。

随着法律知识工作经验的日益丰富,傅寿孙开始把这些工作经验通过文字总结提高,以进一步指导实践。他从撰写工作总结等公文开始,逐步向写业务论文发展。在反贪局工作期间,他写过如何提高贿赂案件审讯质量的文章,提出了一套在实际工作中行之有效的侦查方法,如案前准备、外围突破、因案施策、攻心战术等。在分管预防犯罪工作时,他又针对建筑领域职务犯罪多发易发的特点,写成了“浅谈建筑领域职务犯罪预防的对策”;此外,还撰写了有关青少年维权工作的论文——《为了美好的明天》等文章,均获得了同行及社会的好评。

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生命不息、工作不止、学习不辍。傅寿孙从检二十多年来,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

傅寿孙的工作业绩得到了全院上下的一致认同,近7年时间里,每遇年终评比,检察长及党组成员都评傅寿孙为“优秀公务员”,无论他怎么推托,大家都不让步。有人曾试探性地问陈大平检察长:“连续那么多年你都同意评选傅寿孙,不担心其他同志会有想法吗?”陈检察长回答说:“傅寿孙同志付出的确实要比我们多得多,这不是我个人的评价,而是同志们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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