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的老师

陈浩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做了教师的缘故，回忆自己读书过的母校，总是更多地与记忆中老师的音容笑貌、个性气质联系在一起。回想自己在崧厦中学读书的情景，心里一直对教过我的老师保持着深刻的印象。

说实在，在中国恢复高考制度后，我有幸能考上大学，除了自己确实花了吃奶的力气外，不能不归功于教我们的老师。我记得班主任兼教语文的余福海老师，每天早自修在教室里挂出写有一条成语的小黑板，要求我们熟记成语。当时是如何使我们头痛而现在却使我们感到受益无穷。虽然在后来的求学过程中也碰到过不少好老师，但余老师上课时讲解的亲切的语调，质朴而又时带幽默的语言——还有他利用课余时间写得的一手好文章，一直是我想学但至今还未学到的。

与余老师的儒雅不同，当时以及现在还使我感到意外的是，数学教师金平章老师在上数学课时声音很响，富有节奏，充满激情，这多少激发了我们文科班学生学数学的热情。金老师是好丈夫，更是好老师。他的爱人带着岁把的孩子在棉纺厂工作，生活的辛苦可想而知，所以每逢休息天来崧中，金老师自然需要多做些家务，将功补过。即使这样，金老师还是抱着孩子时常在晚自修来教室辅导。

我印象中当时崧中老师的物质生活并不怎么好，但他们总是心情愉快，对学生非常负责。想到这些，我自然想起杨守恒老师。杨老师当年已近６０岁，是代课老师，教我们历史课。杨老师心地善良，待人随和，我们甚至跟他开开玩笑他也不生气。杨老师在厚厚的老花眼镜后面看人时那平和坦率的目光，是我后来生活中的一种安慰：每当碰到烦恼事情，只要想起杨老师的目光，我的心就变得平和一些。

也许我们学生最不敢随便的是教地理课的蒋老师。蒋老师的名字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但蒋老师的地理课却是我至今听过最好的课之一，那种清晰、生动，还有蒋老师上课时的学者风度，使人无法不热爱地理这门课——尽管我们当时并不认为地理课很重要。现在想来，自己对地图一直具有一种特殊的兴趣，是要感谢蒋老师的。

离开崧中已有２０多年，自己做教师也做了近２０年，但至今尚未敢有“老师”的感觉。“老师”与“教师”不同。“教师”是一种职业，但“老师”，我的理解是不只是具有高深的学识，还具有吸引人的品格、气质和风范。从这个角度说，我为自己感到庆幸：我的母校崧厦中学拥有各具自己的特点但都是一流的老师。 

（作者系崧厦中学７９届毕业生，现为绍兴文理学院中文系副主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