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0月1日起,随着《浙江省归正人员安置帮教工作办法》的施行,一个既能体现语言上的进步,又能体现人性化一面的新名词——“归正人员”,将正式替代“刑释解教人员”一词。(见9月20日《浙江日报》) 看似一个不起眼的改名细节,从中包孕了党和政府对“归正人员”多少的关爱呵! 想一想吧,过去有人背着“刑释解教人员”之名返乡,不必说周围的乡人会如何看待他们,即便是他们自己都感到这名恍若一座无形而沉重的大山压在身上,令自己抬不起头来,喘不过气来。带着这般压抑的心理,有的人难以走出旧时的阴影,垂头丧气,缺乏自尊、自新的信心,当可想见矣。 记得教育家徐特立先生曾经说过:“对犯错误者,给他们以好的环境包围起来,暗示他们以很好的前途,使他们用自信和自尊去克服他们的坏处。”这话虽是对犯错误的学生而言的,借用于此,亦似无不妥。是啊,对这些人员我们既要尽量多地要求他们,也要尽可能地尊重他们,不要挫伤他们心灵中最敏感的一个角落——人的自尊心。从这个意义上说,改称“刑释解教人员”为“归正人员”,体现的是党和政府对其尊严感的认同,对其改邪归正的肯定,对其做进步之人、有用之才的期待。可以相信,特别是随着《办法》的全面施行,必将最大限度地消除和减弱社会对“归正人员”歧视、鄙视的环境影响,而在充满信任、充满希望、充满鼓励的氛围里,这些“归正人员”何以不能唤起自我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自信心?何以不能加快融入正常社会生活的速度呢? 静心而想,其实每一个诚实的人,都是不愿意自己犯错误的,正如谁都不愿意自己患病一样,但是,也正像人总会遇到疾病袭击一样,错误总是难免的。关键是犯错误的人自我如何正视问题,反思教训,在人们热切的期盼中、温暖的扶助里,早早走出误区,拔出泥潭。前苏联的宇航科学家科罗廖夫曾经是一个劳改犯。苏联的第一代导弹是1947年他和其他劳改犯在苏联的156号监狱工厂设计成功的。曾任抚顺市机床附件厂厂长的卢春茂,12岁失去母亲,因偷盗伤人被关进监狱,劳教3年后释放。释放以后,他暗下决心:今后穷死不下道,饿死不做贼。他先后被提拔为车间主任、市青年改革标兵、省市劳动模范、全国优秀青年厂长。对于面临着一个不可信赖的世界因而恐惧、失望的人来说,信任就意味着使人豁然开朗地领悟到人生的真理、人的存在的真理。无论是科罗廖夫抑或卢春茂,他们就是因为生活在被信任的氛围中,被尊重的环境里,因而才不自暴自弃、厌世绝望,并鲜花迟开、明星后启的。不是吗? “刑释解教人员”之称,给人的多是过去时光的定势印象,多与违法犯罪联系在一起,处置不当,极易诱发他们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而“归正人员”之名,给人的则是一种新生、希望的感觉。这一改名之举,是不是折射了社会的进步,暗寓了人文关怀呢?而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化腐朽为神奇,这不也是我们全社会的共同责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