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资与古典

余立

在我有限的阅读与视野中，经常有“小资”两字撞了进来，这词眼非常奇特，很难一下子理解得了，可能代表一个群体，如小资阶层，但又不尽然。可能也代表白领之类的高雅味，可又不好等同。尽管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但大致的可以说出个一二来。比如穿意大利服装搽法国香水，看伊朗或欧洲电影，读《时装》、《旅行者》、《时尚》之类１６Ｋ铜版纸印制精美的高档杂志，说话行动带洋字母，对名牌车、新服饰、网聊、流行物像接收器一样刹然间心中有数，并梦想着尝试玩味。

由小资令我想起古典，这两者可能都会产生一种共同的感觉，优雅感。

你说，古典没有优雅感吗？古典建筑、古典服饰、古典音乐、古典诗词，哪怕是对一个女人，一旦说得有点像古典味，会叫人想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倾城之貌，会在脸蛋、双眸、清眉、唇齿上丰富起美好的想象。一句话，典雅而耐看。说古典，会联想到《诗经》。想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想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菲菲”。想到“昔年移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轻轻涌来，依然淙淙如诉，我们的心田仿佛千万年一直是它青青的河床！我们的身心往往会磁铁般地被这种古典吸引，被吸引在这种质朴深邃的意境里。

其实，“古典”两字很静态，很内敛，很纯粹。而小资，很动态，很活跃，很庞杂。古典像一轮缓缓托起的晨旭或一抹渐渐淡去的夕阳，小资像一街忽闪耀眼的霓虹灯。小资的招揽或呼叫或张扬的功夫甚是不错，对于小资而言，生活的滋味像洗泡沫浴一样是轻轻的、柔柔的、痒痒的，虽然也吃猪头肉，但一般是经西式烹饪后盛在精致的银色餐盘里需围了餐巾用叉来吃的。再说，于小资而言，醉翁之意非在酒，在于情调之间也！

小资与古典常常营造的一种优雅，然而，迥异也。那是因为小资掠取了一朵朵大海里的浪花，瞬间的美丽；而古典浮出的是冰山的一角，壮观的美丽。小资像棉花糖一样，挺好看，甜丝丝的，就是没有芯，多了那么点华丽的颓废。古典是一种“嚼得菜根而百事可乐”。

细细想来，小资追求着一种绚烂之极、领衔着一种流行的时尚。小资与古典都在摆脱一种世俗，但小资显得有点富傲、有点骄情、有点空虚，而古典依然走向平凡、沉浸平凡、吸取平凡、焕发平凡。

或许，小资盛行也有信息社会、开放社会的推波助澜之功，过不了多久，也会像流星花园、Ｆ４热过去。倒是相信，古典之优雅真会有更多的小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