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堆社会各界推荐的“爱心助学”个人先进中,我们的选择是极其艰难的,但我们只能选择几个来记录。仅有的几个记录的故事,却是全市几百几千颗爱心的缩影,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向我们昭示着,拥有爱心的人的可贵,爱心的无价。 因为爱,才有了希望。当我们在寻访这些小故事时,我们同时也发现,他们种下的爱心已萌发出蓬勃的希望。这也是对播种爱心者最好的回报吧,毕竟,有希望的田野谁说它还会荒芜? 无时不在的“爸爸” 副市长是个多大的官,对于身居山乡的陶清清、陶焕军兄妹来说,没有明确的概念。陶清清更是固执地认为,他只是“爸爸”,一个无时不在的“爸爸”。 下管洙溪。这是一幢旧楼,裸露的水泥地和斑驳的墙头让人猜测至少已有10多年的建造历史,而且从未有过一丝粉饰,从它建造起就是这样由新变旧。这天,在平时吃饭连带做作业的桌子旁,陶清清兄妹都在等待着一张录取通知书。陶清清要上高中,而陶焕军上了第二批本科分数线。 说起中考的成绩,陶清清又哭了。可恶的418分,她怎么能只考418分,她怎么对得起“爸爸”的殷切期望? 在洙溪村,陶清清的家庭境况还不算是最差的,但兄妹俩“两只书包”,又同时升学考学的负担让除了拥有10几块散田别无收入的父母喘不过气来。全家所有的点滴积蓄都为孩子上学预备着,但哪够啊。瞧着一对清秀出众的儿女,父母除了叹气,便是心急如焚。 就在清清上小学六年级时,副市长马韩儿通过下管镇团委找到了她,这对子一结就是四年。 腼腆的女孩子不太爱说话,只是从她简单的书桌抽屉下层取出一封信纸已黄旧的信来。她说,“这是‘爸爸’给我写的。” 这是一封写于1999年8月27日早晨的信,也是“爸爸”在开会的前隙写的,信中叮嘱清清,马上要上初中了,要好好把握这一学途的转折点,多学知识,报效家乡和父母亲人。这封不长的信被清清珍藏着,给家里人读过后就一直没给人看过。清清说,那是一封“家”信,没什么可给别人看的。 除了写信,清清家为了便于和外出打工父母联系而安装的电话便成了传递“爸爸”和清清兄妹情感的见证者。 清清爷爷告诉我们,昨天,她“爸爸”还打来电话,通知焕军去补报一下志愿,具体找谁什么的,还问到清清收到通知单没有。孩子们正好都去看望快一年没见在慈溪打工的父母了,她“爸爸”就让我一定告诉焕军别耽误了。 两个孩子的学业牵动着“爸爸”的心。就在清清中考前,“爸爸”还打电话到学校,把清清叫来,在电话中关切地问她学习及志愿填报的情况,当听到她在适应性考试中位列年段前50名时,高兴地鼓励她,好好考,不要有负担。中考分数一出来,清清家的电话更忙了,“爸爸”带来了查到的分数,也带来了各校录取的情况,听到清清想报读小越中学后,“爸爸”鼓励她,只要好好学,哪一所学校都会出人才,“爸爸”会一如既往支持你。那天,清清握着话筒,久久不愿放下,内心温暖异常,这是个多么温厚的“爸爸”呀! 哥哥焕军无形中也成了“爸爸”结的对子,每次“爸爸”来的电话中总忘不了问候焕军,每次送来的衣物、书籍都少不了焕军的那份。焕军填报的志愿可能不合适,难被录取,“爸爸”急了,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的“爸爸”那样,打听是否还有补报的希望,在学校和老师的一致推荐下,焕军终于得来了补报的机会。又怕焕军不认识人,不知道怎么填报,“爸爸”又帮他联系好了教体局的老师进行辅导。焕军说,我和妹妹只知道“爸爸”非常忙,但他又好像不忙,他为我俩的事总是考虑得那么周到细致,他无时不在。 就在马韩儿副市长和清清结对的第二年,清清的父母在家再也坐不住了,双双外出慈溪打工,妈妈在打工的元钉厂厂长家做保姆,爸爸就干简单而活重的“淬火”,两人的全部收入不超过1000多块钱,回家的日子也很少,爷爷已经近80岁了,但硬朗的他担负起照顾两个孩子的担子。爷爷告诉我们,我们家就一个心愿,把俩孩子供养成才,向马副市长交待! 两朵“苦菜花”笑了 这本来是个过着平实小日子的四口之家。妻子在一家工厂做工,丈夫踏三轮车,两个女儿清秀乖巧,人见人爱。可正当人们羡慕地看着夫妻俩盖起两间三楼的时候,妻子在一次体检中被确诊得了胃癌,并且已是晚期。 花了五六万元钱,动了手术后不到100多天,妻子却怆然去世了。丈夫徐秋发不久也大病一场,自此,不能再干重活。 丧妻的悲痛,负债的沉重,让徐秋发几度丧失了再生活下去的勇气。没妈的两个孩子,尤如霜打的花蕊,便整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那时徐吴波8岁,而徐逸波才4岁。 一双大手和几十双小手共同挡住了徐吴波姐妹童年上空的阴霾。那是百官镇中的金妙芬老师和她所带班级的大孩子们的手。你5元、我10元,你一支铅笔,我一个笔盒,就这样,徐吴波的学杂费解决了;你一把梳子,我一件上衣,徐吴波重新和妹妹穿上了新衣服去上学了。从1996年开始,金妙芬老师和大孩子们包下了徐吴波在学校的一切费用,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但这种资助却从未断过。 1998年,徐逸波也可以上幼儿园了。百官镇中的校工会非常自然地与她结上了对子。 钱的问题可以通过捐助来分担,但两姐妹失去母亲的伤痛和阴影却又是新衣服、新文具所不能改变的。细心的金老师发现,姐妹俩的性格太内向了,所在学校的班主任老师的评语中也提到了这点。 于是,金妙芬老师所在的班级的孩子们又多了一项课外活动,到“小妹妹”家去看看。帮着扫地、抹桌子,帮她们讲解功课,一起做游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感情让很少听到笑声的吴波家漾满了生机。 过节了,接“小妹妹”出来一起游玩。1999年“六一”节,孩子们在金老师的鼓励下,把两姐妹接到班里参加活动,当班长介绍的话音未落,各色文具,好吃的、好玩的,都铺满了姐妹俩面前的小桌,满满三大袋礼物,吴波和逸波哭了,后又笑了。 以后的“六一”节,老师和学生们都不忘吴波姐妹,今年“六一”,镇教育工会女教职委组织的“爱心助学”联谊会,又让吴波度过了一个难忘而有意义的节日。 姐妹俩的成绩让金老师欣慰,今年考初中,吴波数学竟得了满分,小逸波也上三年级了,年年都被评为学习积极分子、三好学生。两姐妹的奖状被一张张端正地贴在堂前正中的墙壁上,成了这个家最美丽的景致,妈妈的遗像就在一侧静静地注视着她俩贴奖状的日见长大的身影。 10岁的逸波也许就是从金老师和众多关心爱护她的女教师身上,看到了妈妈,感受到了妈妈。她的暑假作业本上,造句练习中,她的“妈妈”在和她说话,她也在祝“妈妈,生日快乐。”比妹妹长四岁的吴波有一双清秀的眼睛,它时而雾蒙蒙的,时而又充满渴求,她懂事过于早熟的神情,让陪同我们前往的百官镇中杨全木老师夫妇心疼不已,夫妻俩又从口袋中摸出钱来,放到她手中,叮嘱她不要为家里所负的债务担心,好好读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吴波的父亲是个才小学文化的粗汉子,回忆起金老师和社会上众多好心人对他们家的帮助,他从一开始我们进门时的满腹凄苦,转而开朗起来,他告诉我们,孩子就是希望呀,我不会再怨天尤人了。 杨老师在回去的车上说,想办法替吴波在金清杨中学找一个女教师,以解决她平时郁积的心事。这番话让我们觉得结对有着它更为深层的意义。 “姐姐”助我上学 徐莹,是上虞中学高一(10)班的团支部书记,父母都是机关干部,独生女儿的她自幼无忧无虑地成长。而长在大勤巴弄村的丁钱军虽然只比徐莹小一岁,却度过了与徐莹截然不同的童年。但一项“希望工程”结对活动却把这对城里、乡下素未谋面的孩子连接在了一起。 在翻看需资助结对者的资料时,徐莹便一眼看中了瘦弱的丁钱军,向父母要求“爸、妈,我们就帮这个弟弟!” 那是怎样一个横遭不幸的家庭。仅一年间,家中的老奶奶摔伤了腿骨,女儿梅梅出车祸差点丧命,雪上加霜的家在快年关时又遇到致命的打击,刚从大连做木匠活回家的丈夫休息不到一星期,在替人做活时不慎摔伤致死,撒手而去,原来两老两小,两夫妇欢乐平和的家顿时一片凄风惨雨。 家中惟一的壮劳力现在只剩下母亲钱建娣。实在是糊不下去了!从未出过远门的钱建娣抛下儿女,含着泪到上海做钟点工。即便是这样,两个孩子的书包也越背越沉重,每当又苦又累的钱建娣回到五六人合租的上海小屋中时,真不知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徐莹有了个弟弟,让徐莹欣喜之余又多了份沉重。个性开朗的团支部书记从此多了个心眼,什么是城里孩子有的而弟弟没有的,什么是弟弟功课需要的,徐莹都一一紧记在心,等到节假日,弟弟被接来的时候,一股脑儿地端到他面前。看到弟弟英语基础较差,她把自己以前的学习资料全翻出来,不惜一题题解说释疑。功课一做完,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弟弟便会在姐姐的带领下,逛逛书店,游游公园。 一有长假,徐莹总扯着父母到弟弟家探望。当看到弟弟家的小村,仅有一条只容两人行走的泥泞小路,上学又要走好几里路时,徐莹便郑重其事地和父母商量,是不是能想办法替弟弟转学。让徐莹颇为自豪地是,在父亲的努力下,了解了丁钱军家境、学习情况的章镇中学欣然接受了丁钱军入校,并减免了他转校的费用。弟弟有个好环境上学了,徐莹比谁都高兴。从小学四年级至今,徐莹和弟弟的亲情在不断加深,她告诉我们,时间让我们改变了许多,我们都长大了,但我们永远是朋友,是姐弟。 内向腼腆的丁钱军在徐莹和她父母的资助鼓励下,对生活充满感激。当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喂着不慎跌伤的82岁老奶奶喝开水,刚从上海赶来的钱建娣告诉我们,她不在这几天,都是钱军在替奶奶擦身、端痰盂、喂饭食,这孩子懂事多了,钱建娣眼中溢满欣慰的眼泪。清秀的小伙子不在乎地说,奶奶是怎么照顾我们的,我更要好好照顾她。 丁钱军家现在已从大勤巴弄村搬出来,在镇上高家路买了一处旧房权且安身,也便于孩子们上学。但丁钱军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带上那本《现代汉语词典》,这本跟随他近六年的词典纸页脱落了,他用胶带细细地粘好,那是叔叔——徐莹的父亲结对那年送给他的,扉页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丁钱军的理解,就是读好书,好好读书,以此来回报所有爱他、关心过他的人。除此之外,朴实的家人和他也确实想不出有其他的办法。 一笔基金和一群孩子 陆东明、管晓娣、陈梦怡、严能、管鲁杰,他们都是路东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但他们或是父母无固定工作,或父母离异,父母有一人残疾或伤亡,一色的家境贫困。在今年2月份,这5个孩子都得到了韩华化工有限公司的资助,解决了今后的学费问题。 而从今年5月起,一份韩华奖学助困基金实施方案,将使更多的陆东明、陈梦怡们得到资助,得到温暖。 这是一份详实细致得如同一道化学方程式般的实施方案,从它的详实可行,让我们足以看见实施者踏实的行事作风。 方案中讲到,凡是路东中学、小学每学期荣获本校以及本校以上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单项积极分子都能得到奖状、少量文具等奖励;凡是路东中学、小学的贫困学生、特困学生特别是单亲家庭、父(母)残疾或父母下岗失业、家庭经济非常困难的学生实行助困,减免学杂费、校服等费用。 奖学助困基金将来源于企业入储资金的年利息,初步框定每年有约15000元入基金账户。按两校奖学加助困费用每年计7200元左右,一年两学期算,正好足够支付每年所需奖学助困费用。 原路东乡党委书记俞才丰担任了整个韩华基金工作小组的顾问。他乐呵呵地在电话中告诉记者,这次基金的发起源于他偶然中与韩华老总陶华西的一番闲谈,谁知竟一拍即合,作为路东人的陶华西回报家乡之情不可谓不深厚不迫切啊!更令他感慨不已的是,闲谈后不久,刚过了春节,陶华西便几次打电话请老书记帮助调查排摸路东小学、中学所有贫困学生情况,以便尽快制订出扶助方案。 经过几番调查摸底,询问校长、老师及家长的情况后,第一批30名奖学助困名单终于出来了,其中贫困生占一半左右,他们都将得到每学期260元至300元不等的学杂费、校服费资助。 俞才丰说,这种资助将是细水长流式的,不急功近利,却踏实实在。基金小组在陶华西的建议下,还决定在每学期初对奖学助困对象进行现场发放,增添学生们新学期更奋发向上的干劲。同时也试图通过企业的带动激发更多的社会力量支持和关心路东的教育事业。 采访完这几则小故事,我们的心时常被贫困生们的不幸往事所打动,也为他们受到来自众多“爸爸”、“老师”、“叔叔”、“姐姐”们的救助而深感庆幸,也许救助的钱款是微薄的,但它们却是雪中送炭;也许钱款的救助是短暂的,但他们种下的爱是永恒的,将永远温暖着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也有这样一组数据让人不能忘怀,据市教体局关工委的统计,全市各学校普遍建立了贫困学生档案,建起助困基金,仅2001年一年中学校帮扶的贫困学生有1568人次,帮贫资金达50多万元;广大教职员工有1400多名参加帮困结对活动,一年来帮困金额达20多万元;学生们一年中省下“压岁钱”、零花钱,捐款额达10多万元,社会机关团体、企业,通过捐助结对,通过设立“皇马助学金”等等名称的助学基金,帮扶学生的金额达30多万元。 点滴清泉汇成江海,颗颗绿芽构画春天。谁说他们种下爱,收获的不是春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