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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木屐

易为水



     

木屐,曾经是那个年代一道斑驳的风景,一串深沉的声韵,一抹迟暮的斜阳。而今,谁要是穿上木屐,的笃作响,便会令同时代的人们明眸回望,侧耳谛听——犹若触动了他们记忆深处某一根神经,嘴角边漾起了凄美的情味。

其时,我们一家生活在小县城,一俟放暑假,父母就分配给我们四兄妹每人一双新木屐。大暑天,穿上木屐,甭提有多高兴了,透气凉快、舒适惬意,当可想见。穿脱之方便,自不必说,每当脚脏了,穿着木屐,往河里一沉,三两下就净了;天下雨时,穿着木展,也无大碍,待太阳一出,晾干就是了;若要挑个水、担个米的,穿着木屐走路,倒也别有风味,挑担人踏入平平仄仄的韵律中,轻步如飞,悠哉悠哉。

家里的木屐,大多是父亲制做的。制做的工艺其实并不复杂,找一些硬实的单面光滑的约两公分厚的木板,把布鞋底往上一放,用铅笔划出鞋样, 锯子一拉,大功便可告成。接下来的工艺,只是在前端装上一截十五公分左右取自废旧皮带的条子,并在两端用钉子加固。至此,一双木屐就算做成了,一点都不复杂,就这么简单。

那些年里,暑期是童年时代永不磨灭的记忆,木屐则分明成了欢乐童年的媒介。穿着木屐,清晨,我们往树上觅拾蝉蜕;中午,我们手持弹弓,去弹树顶上鸣叫不止的知了;傍晚,我们到小溪里捕鱼。下雨天,小伙伴们头戴竹笠,专寻积水潭,并用木屐踩出四溅的水花——偶或有人不慎滑倒,大伙儿的笑声与雨声连成一片,传得很远很远。木屐无言,它默默地承载着奉献,在与石子马路、石板小道的磨砺中,它日渐消蚀,一个暑期下来,一双原本厚实壮硕的木屐,转眼间即成了一匹摇摇欲坠、风烛残年的老马,大给人以沧海桑田的感念。一双木屐退役了,家里人总是把它洗净、晾干,然后放到一只专用的木柜藏起来。木柜里藏着的木屐日见增多,可谁也不愿轻易地把它们给扔了,或往柴灶付之一焚。父亲说:“该丢弃的已经丢弃, 不该丢弃的,我们都要像收藏一本本古老的线装书一样好好珍惜。”

木柜犹在,它恰似我们尘封的记忆。一经打开,木屐犹如音符,行云流水般的乐声倾泻而出,汩汩而至,这乐声伴随着永不老去的友情……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中午,我与几个小伙伴相约去县城的一座小山玩耍。上得半山腰,但见斜坡不少,于是大家生发了跑坡比赛的念头。穿着木屐跑坡,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一个坡跑下来,我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在跑第二个坡的时候,木屐一滑,我滚了下来,不仅头上直冒血,脚底也被尖石刺破,木屐则不知何故,早已裂成两半。伙伴们见状,纷纷围到我的身边问长问短,并争先恐后脱下自己的木屐让我穿,比我大几岁的阿明更是二话不说,先搀扶我下山,尔后背起我直奔医院。经检查,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包扎以后,我便能回家了。可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阿明不见了。正要询问,阿明脸带微笑,跷着一双刚经冲洗的湿脚从门外走来,我一看地上,竟有一片模糊的血迹。“阿明,您这是?”我大吃一惊。“没关系的,包扎一下就行了。”阿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原来,为了赶速度,阿明从山上下来一直到医院就没有穿过木屐,难怪脚丫被戳得鲜血淋漓。面对此境此情,我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奔涌而出。木屐默默,然而它何以不凝固定格于叩击人间真情火花的刹那间?何以不飞溅着一串串闪耀人性光芒的诗韵?

木屐,陪伴着我陪伴着全家走出了生活的困境,步入了充满希望的田野。那并不雅致的粗俗模样,那并不动听的沉滞声响,不仅没有让我及其全家鄙视过它,相反,它本质的淳朴、圣洁,是那样久久地深深地感动着我们。

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木屐已经早早退出历史舞台。有人说,这是木屐的悲哀,此言可谓差矣其实,世间每一件新事物的出现,不是为着后一件新事物的诞生铺垫的吗?没有前者的献身,又哪来后者的诞生呢?犹若木屐之于塑料拖鞋一样,木屐又有什么可悲的呢﹖物质的木屐可以离我们远去,可是木屐曾经演绎的那份真情,我们永不能忘,因为它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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