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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下雪的冬天

尹晓芳


     

这一季的冬又是暖暖的,没有凛冽的寒风,没有雪的飘摇之美,温暖如春的时日倒是占了大半。这样的暖暖的冬令很多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感到惬意,不用忍受风雪路阻,不用背负厚重的冬衣,而于我,却有十二分的失落。那个四季分明冬天飘雪的城市只能在记忆当中找得到了:高中毕业时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雪,当时正流行一首名叫《飘雪》歌,永远不能忘记在漫天大雪中亦歌亦舞的疯狂;念大学时也下过一场大雪,从更南边来的同学欣喜若狂地冲向空旷的操场,摊开双手大声喊着:“这就是雪,这就是雪!”像个孩子收到了心爱的礼物,他说,在他的家乡冬天只能看到远远的高山顶上覆着的一层稀薄的白色;刚工作那一年下了记忆中的最后一场大雪,我们在三楼露天平台上堆了一个小雪人,从办公室的窗口一眼就可以望见,我们就轮流溜到雪人边上重温儿时的嬉戏……这以后,大雪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也许,从今而后,要看雪,我们必须往更北的地方去了。在给18个月大的孩子讲童话故事的时候,我都想不好用什么来形容雪,只能望着他似懂非懂的眼睛告诉他:“等你再长大一些,妈妈带你到北方去看雪。”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啊,这实在不能不算是这个城市的遗憾,也是整个冬天我一直有些许落寞的原因。

这个冬季,我只能在为数不多的雨夜里,听听冬雨的声音,数数冬天的征候。大多数的冬夜,我把自己扔给很久很久以前流行过的歌曲,在耳机里传来的旋律里回味它们流行时的青葱岁月,回味那些日子里或者下过的雪。这些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在当时以为该会打上永久的印记,而日复一日的生活在不经意中如此轻易就改变了它们,甚至包括亘古不变的雪。现在,这些个曾经以往被叫作回忆。被改变是如此的容易,令我们丝毫没有防备,虽然,多年以来,我一直固执地拒绝变化,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还是被改变了。这是在这个无雪的冬天郁结在我心头的雪。

给我一个下雪的冬天,好吗?我总是抱着这样的愿望睡去,希望第二天的清晨,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屋子被雪映亮的快乐,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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