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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国耻 警钟长鸣

——写在“东溪惨案”纪念之日

陈秋强


     

穿越历史的风雨云烟,4月8日——这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它深深地镌刻在故乡人们的心中。

60年前的这一天,一伙穷凶极恶的日本强盗在故乡曾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东溪村惨案”。

让我们翻开《上虞县志》,看看这段沉甸甸的文字吧:

“民国31年(1942)4月8日,日本窜入陶朱乡东溪村抢劫,后又丢下燃烧弹,240户近千间房屋全被烧毁,死伤10余人,制造了震惊全县的‘东溪村惨案’”。

这是用人民鲜血写成的记录,是历史烙在故乡心灵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它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触目惊心,以至于我每次翻阅《上虞县志》时,它总给我的心灵以强烈的震撼!

今年元旦,朋友约我去丰惠西溪湖钓鱼,我说:“好啊!你们在西溪湖垂钓,我顺道去东溪村采访”。

汽车穿过了大普工业园,不久便到了东溪村。这是个很闭塞的小山村,紧挨着汽车路是一条蜿蜒曲折的东溪水,溪沟两旁错落有致地挨挤着一排排新房旧宅;村委会门口的小广场中央,竖着高3.5米、宽0.8米,厚0.35米的一座石碑,正面刻着“东溪惨案纪念碑”七个大字。

村委会背靠一座小小的后前山,称它是山实在是太夸张了,其实它只不过是个小丘,几丛翠竹被风吹得点头弯腰倒颇惹人注意;正前方是高高的鲲山和延绵起伏的王婆岭,60年前那场惨案便发生在这个地方。

在东溪小学王校长的陪同下,我访问了年届77岁的周云胜老人,他瘦高架,脸上刀刻斧凿的皱纹写出了他的坎坷人生,他曾是东溪村的党支部副书记,贫协主任;站在碑前,我们听他老人家叙述了那段惨极人寰的往事:

“我17岁那年春天,记得是下午一时左右,盘踞在丰惠城里的一伙日本强盗在汉奸陈兆海的带领下摸进了我们的村庄。幸亏有人报告,大部分村民早已逃到对面的鲲山山顶,躲藏在茂密的树丛之中;但还有少数村民来不及逃跑而落入了鬼子的手里,其中有两名妇女惨遭强奸。

灭绝人心的鬼子,他们抢掠强奸还怨不足,临走时丢下了九颗硫磺弹,然后用火焰喷射器向村民的房屋喷火,刹那间整个村庄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十余个村民活活葬身在火海之中。
望着自己的家园一片火海,躲避在山上的村民们又哭又嚎,真是揪心裂肺,惊天动地。

熊熊烈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偌大一个东溪村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到处是断壁残垣,处处是废墟焦灰;村民们回到村里,有的发疯地寻找亲人,有的抬着烧焦的亲人欲哭无泪。

第三天晚上,乌云骤起,狂风怒号,大雨倾盆而下,无家可归的村民个个变成了落汤鸡。
趁着寒冷与饥饿,疟疾霍乱的恶魔也接踵而来;村民们贫病交加,被病魔夺去生命的不计其数。

劫后余生的人们有的投亲靠友,有的远走他乡行乞度日;留下来的靠从灰堆中挖出来的焦米焦年糕充饥,因为火熏烟烤的缘故,村民们发生了严重的便秘和红眼病;一个原本很有生气的小山村一下子变成了“万户萧疏鬼唱歌”,村民们掉进了痛苦深渊。

那时我爸爸已经70多岁,哥哥被拉去当壮丁生死不明,妈妈又体弱多病,我们无亲可靠,无友可投,只好在废墟堆里挣扎;白天上山砍柴,晚上天当房,地当床;后来盖了点草屋,每逢刮风下雨,一家冻得抱头痛哭;我们东溪村整整三个年头,因为思念亲人而哭,因为刮风下雨而哭,因为挨冻受饿而哭;真是哭声不绝,哭了整整三年啊!”

望着周云胜老人激动万分的脸庞和混浊的泪珠,我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我掉转了头,默默地眺望着对面那座高高的鲲山,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原来这个小山村,承载着如此深重的伤痛和耻辱。鲲山啊!你是历史的见证人,你可不能老是沉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过去是不能忘记的,过去是我们借以判断未来的立足点和依据啊。

勿忘国耻,警钟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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