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晚岚,天蒙蒙亮,我就被鸟鸣唤醒。 远空一片蔚蓝,但很快被灰蒙蒙的阴云湮没。三月,南澳雨多风大,天气瞬息万变。 参天的古木和错落有致的楼宇在跳跃的灯光中笼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连绵不断的雨停了,风依旧不知疲倦地携了冰冷的刀撕扯着肌肤,阵阵凉意袭来,我裹紧了衣服,兴致不减地步入街头草坪。 草坪湿润润的,寒气和着湿气直入骨髓,环顾四周,风起处,花草无力地伸直手臂向天空挥舞,萧瑟满目……我慢慢地踱到一株野石榴旁,轻轻地抚摸着,在淫雨和寒风刻划下,如泪滴垂落的树胶合着雨水浅淌慢流。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感叹于世物的变迁,岁月的无情。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分离愁,无奈暮来寒雨朝来风。 记得几年前的三月,我来到南澳越兴研究院,映入眼帘的就是院中这株石榴树。被修剪过的石榴树仅一米多高,枝头结满一串串红红的果子,鱼肝油丸般大小,形似故乡的“山里红”。怀着一点好奇,随手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先是酸涩,舌根僵硬起来,忙吐出,但依旧残留了些许汁液,渐渐地丝丝苹果香甜自齿间游弋,直入心脾,身体通泰起来。同行旅伴告诉我:“野石榴在十一月份才开花,一朵朵乳白色的,到次年三月花落挂果时,便满院飘香。”从那以后,我就对它多了一份留意。看起来野石榴并不为世人所宠爱,但它冰清玉洁,寒风中依然把缕缕晚红点缀于灰色的季节里…… 当南澳绿叶婆娑,燕语莺鸣,雍容华贵的紫云花与别的花木竞相搔首弄姿,献媚于灿烂的季节时,野石榴却淡妆素雅,不为诱惑所动,与小草为伴,忍受寒风的肆虐,虽然伤痕累累,可它依然笑傲其中,深植于生长的土地。 风依旧不停地呼啸,天气仍是那般寒冷,伫立野石榴旁,看飞鸟翔空,风云变幻。我不正像野石榴吗?不经历风雨,怎能有艳丽的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