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的老阿伯
那一根岁月淋湿的火柴 没有擦亮过迷人的情节 那一条喑哑的小路 没有斜生出惊人的传奇故事 一如他光光的秃头 生动不了额角几条平行的直线
远远地闻到女人的气息 他就闩上两只眼睛 要是雷公炸裂了坟边的花蛇 他深信有一个女人沾了罪孽 眼睁睁地看着同龄人用胡子扎自己的儿子 眼睁睁地看着小伙子的肩膀高过他的头 他开始发愣 开始不相信自己 开始将夜晚发狂地塞进旱烟袋 让浅蓝色的沉默 缠满暗红的冲动 睡梦里 终于流来一条柔柔的河 轻轻覆盖一块龟裂的土地 那个梦退出白天之后 他狠狠地捏红锄把 捏红植在责任田里的每一个日子 捏红了对门孙寡妇躲躲闪闪的柔情 爆竹炸翻了一个节日 炸翻了深埋于屋角的孤独 他第一次将男子汉的雅号 贴上消失了泪痕的窗棂 他第一次以鲜亮的童贞 吻醒了寡妇久久尘封的青春
小村 有一节牵肠挂肚的心事 突然失踪
乡村的妹妹们
她们鲜亮亮的从泥土里钻出来 从小河的臂弯里扑嗵扑嗵的挣扎出来 在爸爸妈妈的冀盼里 成长为蝴蝶结 成长为不装奶油巧克力的铅笔盒 成长为绣衣上盛开的芙蓉花 成长为隆隆机声里诞生的盈利
她们像挑剔爸爸妈妈饭桌上的唠叨 挑剔自己的任性 把几缕足以汇集男性目光的得意 含蓄地弯曲在额前的刘海上 她们不再是捏在媒婆手里的一根机针 婚恋的线非要穿过这个小小的孔 她们大大方方地阅读 男性的粗犷和俊美 阅读生动的胡须隆起的喉结潇洒的三角肌 在许许多的来稿者中间 希望找到一首称心如意的诗 在心的一角隆重地发表
红楼里那位纤弱的小姐 从制高点无声地跌落 一位轮椅上歌唱的姑娘 走进了她们严肃的沉思 她们发誓消灭眼泪 消灭一个恒古不变的命题
这个时代对于她们 就是一枝枝挂满诱惑挂满竞争的大谜树 她们轻松自如地弹跳 采摘一个个全新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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