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前夕,道墟镇党委书记潘岳来等来到该镇中心村一个特殊的家庭,他们的到来使这个原本阴沉落寞的小屋里顿时有了热闹和温暖。这次,潘书记为特殊家庭的双胞胎兄弟,12岁的珂如、珂铫带来了“六一”礼物,600元的慰问金和价值300余元的慰问品,这对双胞胎兄弟欣喜地接过礼物,眼睛里流露出幸福的光芒。周围群众见此情景,都说:如果没有当地政府的关心爱护,没有好心人长年累月的资助,这对双胞胎兄弟恐怕早就饿死了,他们的姐姐更不会有机会念高中了。 父亲跑了,母亲走了,祖母死了,留下3个孩子无依无靠。 12年前,在道墟镇中心村一间低矮简陋的小屋里,珂铫、珂如兄弟俩相继呱呱落地。此前,这个家里已经有了一个6岁的女孩惠丽,她就是两兄弟的姐姐。因为是双胞胎,珂铫、珂如两人长得极其相似。 双胞胎的父亲是个泥水匠,平时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们的母亲是个安徽人,没有工作,因此,日子过得并不好。聪明可爱的两个儿子的降临,在给他们带来欢乐的同时,也给这个并不宽裕的家庭带来了较重的经济负担。 随着家庭开支的日渐增大,生活越来越窘迫,珂铫、珂如的父亲觉得靠打打工一天挣几十元钱已无法度日,于是他开始使出险招,行骗赚钱。几年下来,他的善骗已远近闻名,他不仅骗别人,也骗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在用光了骗来的几十万元后就没了踪影。开始时,他们的母亲还坚守着这个家,和婆婆一起抚养着3个孩子。可是生活的困顿和每日要应付众多上门讨债人的烦躁,使他对丈夫,对这个家渐渐地失去了信心,婆婆死了后,她彻底地绝望了。3年前,她放弃了3个孩子,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讯。 就这样,父亲跑了,母亲走了,祖母死了,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时年16岁的姐姐惠丽身上,她只能守着两个年幼的双胞胎弟弟,既当爹又当妈,在别人的讨债声中艰难地捱着日子。 陶寿林对惠丽说:你明天就上学去,我来资助你,直到你参加工作。 2000年夏天,16岁的惠丽以较好的成绩考上了高中。可是哪有钱读书啊,一想到自己的家境,孤独无助的惠丽就感到前途无望,于是她整日郁郁寡欢,泪湿衣襟,一连几日,闭门不出。 一天,浙江高压开关厂厂长陶寿林在与人聊天时,偶然听说了惠丽无钱上学这件事,他为惠丽遭受的家庭不幸感到惋惜,并开始牵挂起那几个不幸的孩子…… 当天,老陶约了中心村的党支书章幼根来到惠丽家,在一间简陋破旧的平屋里,他见到了正在为两个弟弟张罗的女孩,黑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对生活的无奈和对上学的渴望。陶寿林难过极了,他对惠丽说:你明天就上学去,我来资助你读完高中,以后如果你考上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我都负责到底,直到你参加工作为止。 面对从天而降的喜讯,惠丽喜极而泣。次日,陶寿林亲自把她送到学校——上虞东关中学,并办妥了入学手续。此时,学校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 从此,老陶的心里便多了一份牵挂,除了学杂费,每月他都会按时给惠丽送去200元,过年过节还会加上一两百元。除经济上的资助外,老陶还经常对她进行人生观、道德观教育。他经常鼓励惠丽要努力学习,在逆境中磨砺自己的意志,不仅如此,他还对珂铫、珂如兄弟俩关爱有加。冬天来了,他给他们送去棉被;夏天到了,又给他们送去电扇;平时,还经常买来水果、蔬菜等去看望他们。 老陶在道墟创业20年,靠100元钱起家,经历千辛万苦才有了今天。懂事的惠丽知道陶厂长的钱也来之不易,因此,她精打细算节约用钱,而且学习十分刻苦,成绩很好。在她的心里,56岁的老陶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是老陶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社会上有许多人并不理解陶寿林的爱心资助。他们说,老陶资助骗子的女儿,是不是钞票多得要发霉了。但不管别人怎么说,老陶的爱心始终不变。他说:父亲做了错事跟孩子无关,不能因为父亲的罪过而毁了孩子的一生。因此,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对惠丽的资助是不会停止的。 潘雅红的爱似涓涓细流,滋润了孩子们受伤的心灵。 2000年的那个夏天,中心村的妇代会主任、56岁的潘雅红过得忐忑不安,孩子们的不幸痛及了她的心,惠丽的悲伤又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为防不测,她一天好几次地往惠丽家跑,安慰的话讲了一箩筐,直到老陶出现她的心才稍微放宽了些。 惠丽放心不下两个年仅10岁的弟弟留守在家,没人照顾。临上学前,姐弟3人抱头痛哭,依依难舍。此景此情,旁人无不动容。善良的潘雅红不禁泪流满面。她对惠丽说:惠丽呀,你只管安心读书去,我的孩子反正大了,你的两个弟弟就由我来管吧。惠丽听了,这才收住泪眼,安心地去读书了。 泪眼婆娑地回到家中,潘雅红对丈夫说: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毕竟他们才10岁,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啊,我得管他们。丈夫同意了她的想法。 当晚,潘雅红就跟村党支书章幼根商量,专门请了位婆婆为孩子们做些日常家务,她则负责每天两次义务送餐,这一送就是一年半。为了让两个孩子吃得好一点,潘雅红除亲自为他们烧菜外,还联系了两个饭店,每次,饭店的员工总把干净又可口的菜留着,由她带给兄弟俩。可是,孩子们的日常生活都需要花钱,别的不说,潘雅红光米就搭进去250公斤。想到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她就到处游说,让社会上的一些人也来为他们献爱心。她的努力没有白花,后来,章中宝、谢永光等不少人为兄弟俩捐米、捐钱、捐衣服。 失去了父母之爱的珂铫、珂如有时免不了会犯小错误。有一次,邻居告诉潘雅红,说是兄弟俩和别的孩子一起拿了她家的50元钱,3人分了。潘雅红直恨他们不争气,她心里头的那个气呀,就如同自己的孩子犯了错,真想揍他们一顿,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天,两兄弟一直不敢回家,晚上8点多才悄悄地回来。潘雅红一直等到他们出现,然后耐心地跟他们讲道理,教育他们要积极向上,不要做有损于别人的事情,直到兄弟俩诚恳地认识到错误,把钱送了回去。 潘雅红家和珂铫家相距600多米,她却乐此不疲每天两次往他们家跑。有一次,她出差回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12只碗胡乱地放在那儿,多日不洗,碗里已长了毛。还有一次,兄弟俩把吃剩的饭菜藏在了床底下,整个屋子一股霉味,潘雅红又生气又好笑。她把两人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又教育他们如何生活,如何照顾自己。她还教他们烧饭、洗衣、打扫卫生、做日常家务,慢慢地,两兄弟在这方面有了明显的进步。 潘雅红的女儿、女婿在上海做工,9岁的孙女在上海读书,每次去,她总放心不下阿大、阿二,待不了几天就心急呼啦地往回赶。6月中旬,她去照顾孙女考试,没过几天,她又要回家,孙女问她:“奶奶,家里有什么呀,你这么快就要回去?”潘雅红说:“阿大、阿二在等奶奶呢。”孙女又问:“阿大、阿二是伢什么人呀?”是啊,阿大、阿二是伢什么人呢?潘雅红不知怎样回答。可想到孙女有爸爸妈妈,阿大、阿二没人照顾,她还是执意要回道墟。女儿理解她,买了20支水笔让她带给两兄弟。 在孩子们的眼里,潘雅红就是他们最亲最亲的人,两个失去了父爱和母爱的孩子,从她这里得到了超出血缘、胜过亲情的爱,这无私的爱似涓涓细流,滋润着孩子们受伤的心灵。 三年里,孩子们享受着来自社会的温暖,可是,没有父母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因为爱,我们心相连。姐弟3人的遭遇让许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多了一份牵挂、一种义务。那一年,姐姐惠丽离家求学,留下兄弟两人无钱读书待在家里。刚刚接收三年级(3)班的班主任严新娟发现班里少了一名叫珂如的同学,就赶到他们家中了解情况。当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再也放不下兄弟两个了:必须让他们重返学校,享受同龄孩子应有的受教育的权利。学校接纳了她的建议免去了他们的学杂费,两个孩子重新走进了课堂。兄弟俩分在不同的班级,却沐浴着同样的来自班集体的温暖。买不起校服,老师替他们出钱;外出春游,有同学给他们带吃的;小病小痛了,老师和同学会照看他们。尽管兄弟俩也常常犯这样那样的小错误,但同学们从未对他们另眼相看。 父母导致了他们的不幸,社会让他们走出了不幸的阴影。姐弟3人不仅能享受每月108元的最低生活保障金,逢年过节道墟镇的领导和中心村的干部还会去看望慰问他们,去年的“六一”节,刘汉荣镇长给他们带去了500元钱及礼物。年底,新来的副镇长李建桥看着兄弟俩可怜,当即掏出200元让他们买点吃的。为了让孩子们能享受别的孩子一样的父爱和母爱,中心村的村干部们曾经借助新闻媒体找寻孩子的父母,想让他们重新回家,可是结果却让人失望,孩子们的父亲和母亲依旧不知在何方,姐弟3人依旧重复着原来的生活。 孩子们在盼着,盼着父母早点回来,可是,这没有父母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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