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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飞九万六千里 惊心动魄

叶文玲



    萦萦在心而又惊心动魄的一幕,即将在我们眼前展开。为了这一幕,头天晚上我就有点思绪缤纷。

模糊依稀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得是七年前,电视报道在卢旺达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部族骚乱,迅速上升为相互残杀使众多民众丧生。当和平世界的人们还没明白事情因何而起时,迅捷的媒体便以近百十万人丧生的惊人消息,横陈在世界面前。

在抵达卢旺达前后,特别是这两天,关于这场屠杀的听闻,不断刺激我们的耳鼓,而去大屠杀的遗址实地察看并凭吊死难者,更是早就议定的一项访问内容。

因为路远,早上7点30分,我们的车队就出发了。当年的大屠杀曾像无可阻遏的洪水漫溢全国,但首发地是在吉贡戈洛省的穆兰比,此间也因为屠杀发生得最为惨烈,故而至今存着这一“大屠杀遗址”——离首都基加利166公里。

车子在一片丘陵和山谷间的公路盘旋,一路行来,但见成群结队的大小孩子站立道路两旁看风景,小脑袋乌黑一片,间或有妇女顶着瓦罐或大包袱在道旁行走,男子相对地少。坡旁的山野,到处是醉人的绿色,野生野长的植物,自在地宣告着土地的肥沃,一看这油油的绿,就觉这儿的地,真是插根棍子也会发芽的。上两天我们就听使馆同志说过:当地人从不施肥,庄稼照样长得极好。可这儿却是贫困,难以言状的贫困!卫生是根本谈不上的,吃水也是在就近的水洼里取,因为脏乱,就成了霍乱、黄热病、爱滋病的蔓延地,感染率达13%。最常见的是疟疾和感冒,因为无条件就医,往往一场本来是不太严重的病就夺去了生命。

但是,纵有以上这些令人难过的现实,都不及我们即将看到的情景可怖。

两个半小时的行车,终于到了一片山谷。

山谷的坡地正中,有一座院落,不,不应该说“院落”,因为这儿根本没有围墙。

这儿原是一座正在建筑的技术学校,正大楼“前厅”,尚未完全竣工就遇上了“大劫”,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就更是一副惨相——一只裸露着几根水泥柱和顶上的钢筋骨架,后面的楼房也只剩着空洞的窗户和砖墙。这座已经起了两层高的楼房,其样式,远比我们在首都看到的许多房子强得多。如果不是发生那场惨剧,凭这开阔的地场,这俯瞰式的地形,真是一所安静而理想的教育场所。可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水泥骨架”及后面墙上的许多弹洞,就像议会大厦一样,只作为当年惨剧的见证而荒废着。

迎接我们到来的吉贡戈洛省的省长,带着一干人,在楼房的草地上表示了欢迎并作了简单的陈述,大概是怕我们过度惊骇吧,这位省长以低沉的语调给我们说了些“打预防针”的话:“……面对即将看到的景象,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他就领着我们朝楼房后面走去。

这时我们才明白陈尸房在楼房后面,那儿仍是一片坡地——中间并立着三排两层红砖砌的简易楼,每间房子都开着一个大大的窗,窗户当然不是开着而是堵着的,每扇窗都严严地堵着墨绿色的塑料布。

尽管省长已经打了招呼,管理者也在我们到来前都已开启了这些房门,但是,一近门口,一股刺鼻的气味还是直冲脑门,走近一看,真正触目惊心!

这一间间房子中都放着一张张类似简易床那样的木格架子,这些木格床架上全是尸体——已经干化了的尸体:儿童的、成人的,男的、女的、一排排,一摞摞,大概是为了防腐吧,这些当年被简单处理过的尸干,现在又重新洒了石灰“腌”起来,因此,看上去全像从石灰窑里捞出来的一堆堆“人形干柴”,这些早已风干的大小尸体,有的没有了头颅,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是或当胸或拦腰曾被砍断……当年残杀的种种惨状,现在暴露无遗地横陈出来!

第二排屋子的楼上楼下,每间都是如此;一层叠一层地数不清有多少干尸和尸骨;第三排的头几间,则全是头颅和残骨,每看一处,刺鼻的气味有增无减……尽管已经作了充分的思想淮备,但目睹如此场面,我用了极大的意志拼命忍住,才没有呕出来。

简单的记载不断翻涌到我的脑子中来:

“……卢旺达大屠杀发生在1994年4月——7月期间,在短短的一百天之内,有80—100万人罹难;

“……1994年4月21日,在穆兰比的技术学校及其周围地区发生了一场最最残暴的大屠杀,一天一夜之内,数万人倒毙在刀枪棍棒之下。现在,这个遗址收存有27000具全尸和部分遗骨,经简单处理的干尸,陈列在三排平房中……”

如此惨绝人寰!

而熟知这些景象的人们的叙述,就更具体了:如果说,当时胡图族总统哈比亚利马纳的座机被导弹击中只是一根导火索,那么,挑起这场延续了100天的相互仇杀,就不止是从上而下的出于某种政治原因的煽动。据说,在完全疯狂了的人群中,一点微不足道的缘由就会导致某一族的全家乃至全村在几分钟内死绝;杀红了眼的胡图族一见对方是图西族,不管是老人孩子,举枪就打,挥刀就砍;而更多的是用就手抄起的大刀砍死或用长矛戳死的,这些大刀和长矛,平常日子里,只不过是用来砍下遍地生长的椰子或芭蕉……后来,就不管是胡图族或图西族谁被谁杀戳的问题,而是一场混杀,图西族也对胡图族乱砍乱杀!在能够被愚弄和蛊惑的人群中,一点点欲望就会被点燃为仇恨的火星,据说,当甲对乙说:凭什么他有一头牛而你没有?杀了他,你就会得到这头牛!……于是,在杀红了眼的杀手眼里,砍下对方的头颅、砍断对方的腰肢,就如砍下一串芭蕉或戳下一只椰子一样简单!

20世纪留给人类有许多美好的记忆,也有许多不堪回首的事件,而卢旺达的这场屠杀,是最骇人听闻的噩梦!

离开这几排可怖的房子,走向那片将要成为埋葬死难者墓园的谷地,许副委员长代表“中国人大”向这里作了捐赠,又领着我们向这块墓地一一献了花束。在留言簿上,他题写道:
“让这一惨绝人寰的事件成为人类的镜子,为了人民的幸福,为了所有的母亲和孩子,世界各国人民团结起来!维护和平,促进人民友谊的发展。”

在即将离开这个地方时,我又听说了以下的情况:卢旺达的监狱现在关押着12万大屠杀嫌疑犯,已判死刑的有百余名,释放了数千人。在坦桑尼亚的阿鲁沙设有卢旺达国际刑庭,审判大屠杀的重要嫌疑犯……现在每年4月的第一周为全国祭悼周……

尽管有诸如此类的“善后处置”,但我们的心还是久久难以平静。若不是回来路上参观了布雷塔国家博物馆,心情真难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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