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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 舜 文 化 *** ※ 08月16日—31日要目 ※ ◎ 前期回顾◎ 《珍珠港》托起电影市场“牛气” (2001年8月30日)
《珍珠港》托起电影市场“牛气” 韩坚 近几天的上虞电影院可谓是人满为患,美国好莱坞大片《珍珠港》的上映将疲软已久的上虞电影市场带入了热浪滚滚的“牛市”,上映头四天票房收入达9.1万元。 8月27日晚7点半左右,晚首场还未结束,上虞电影院停车场上已挤满了近五百名观众,不少从乡镇赶来的群众因未能购到称心的好座位而后悔来的太迟了。晚7点50分开始检票入场,等候已久的观众兴冲冲地涌入影院,几位满头大汗的电影院场务人员笑得乐开了怀,他们说,像这样火热的场面,近年来只在《泰坦尼克号》上映时才看到过。 晚8时整,第二场电影开映,闹哄哄的观众顿时安静了下来,随着电影情节的展开,一部典型的好莱坞大制作以其美伦美奂的视觉感受,温馨感人的浪漫情怀,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把所有观众的情绪推向了极致。 凡看过《珍珠港》的观众都说,《珍珠港》好看,20元票价真值。一位供职于市公安局的陈姓观众已是第二次来观看了,他兴奋地说,第一次是单位购的票,看了以后觉得不过瘾,又特意约同父母、家属再来看一次。据了解,有很多观众是相互推荐而慕名前来的。 上虞影院负责人称,电影《珍珠港》的平均上座率在80%以上,是平时的8倍,为此,影院特意将排映结束期从9月7日延至9月12日,更好地满足观众的需要。
市新华书店扎实做好全市中小学教材供应 郑志勋 新学期来临之际,市新华书店增派人手扎实细致做好教材供应工作,确保全市中小学生能在开学前领到崭新教材。 据了解,今年秋季我市中小学生教材总供给量金额达1100万元。市新华书店自5月始就着手进货。本月20日起,书店已开始将教材陆续送到各校。 市新华书店教材科负责人介绍,近年来我市征订教材的数量每年均以15%的比例递增,教材的纸张和印刷质量都有明显提高,但为了不增加学生负担,此次征订的教材价格却有所下降。在服务上,市新华书店积极提倡品牌服务,在保证课前到书,送书到校基础上,开学后还将努力做好教材的调剂工作。
《鲁迅全集》出版的主持者胡愈之 蔡德亿 胡愈之同鲁迅原是师生关系,1911年胡愈之以第一名成绩考入绍兴府中学堂实科二年级,时鲁迅任该校学监。胡愈之到上海商务印书馆工之后,推动世界语运动并翻译外国文艺作品,都得到过鲁迅的支持。1932年末,宋庆龄、蔡元培、鲁迅、杨杏佛等在上海发起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鲁迅邀约胡愈之参加,两人均被选为执行委员。 1936年8月,胡愈之从香港返回上海,因忙于救国会活动,少去探望鲁迅。10月19日清早,胡愈之在家里接到冯雪峰电话,才知道鲁迅因患严重肺病,突然去世。这消息对了解并尊敬鲁迅最深切的胡愈之来说,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一时惊呆了,不知所措。当时冯雪峰是中共上海地下办事处副主任,他从延安得到指示,鲁迅的丧事由救国会出面来办。冯雪峰让胡愈之同救国会联系并负责组织。胡同救国会一些领导商量决定:鲁迅的丧仪由上海救国会联合会名义去办。丧仪办得十分隆重,先在万国殡仪馆举行瞻仰鲁迅遗容,鲁迅的遗体停放在花丛之中,遗体上覆盖沈钩儒书写的“民族魂”三个大字的锦旗。3天时间瞻仰的群众达数十万,22日下午2时起灵、送葬,送丧队伍达6000余人,群众唱挽歌、呼口号,实际上是抗日的示威大游行。 鲁迅逝世后,胡愈之就同宋庆龄、蔡元培等人一起成立了鲁迅纪念委员会,准备出版《鲁迅全集》。上海失陷之后,“孤岛”的局势很紧张,日本军队随时都可能占领租界。鲁迅的大量文章,经鲁迅夫人许广平的辛勤搜集和初步整理,都留在上海,要是万一失散,这是无可挽回的损失,要转到国统区也不行,鲁迅的文章是国民党最忌恨的。许广平找纪念委员会商量,当时蔡元培、宋庆龄都已转移到香港,胡愈之是纪念会留沪的主要人员之一。 胡愈之根据出版《西行漫记》的经验,认为运用群众的力量,《鲁迅全集》可以出版,委员会的成员都认为出版是保存鲁迅这份宝贵遗产的最好办法,当时上海出版力量很强,出版的条件是具备的。这样,胡愈之主持的复社又成了《鲁迅全集》的出版社。 《鲁迅全集》的具体编辑工作,主要由巴人(王任叔)、许广平等人承担,胡愈之主要解决书的出版问题。这套全集将包括鲁迅600万字的作品,它比《西行漫记》多20多倍,出版它需要很大一笔印刷费。按印刷成本平装每套需要20元(银圆),可是当时一般群众能付20元买书是极个别的。为了多销,胡愈之决定平装的卖8元,精装的配以木制书箱,外刻“鲁迅全集,蔡元培题”字样,售价100元,精装本实际成本30元,这样卖出精装本一部分,就可以以盈补亏,使全集出版不致赔钱。 于是胡愈之为此忙于推销,平装本在当地搞预约,预收书款。精装本因在上海销数有限,1938年3月胡愈之带着书箱样品去香港,找到了蔡元培、宋庆龄,他们积极支持,蔡元培不但题字,还写了序言,发表了《鲁迅纪念委员会主席蔡元培、副主席宋庆龄为向海内外人士募集纪念本的通函》和《鲁迅全集募集纪念本定户启事》,印好预约券在香港出售,胡愈之第一个找到了孙科(当时为国民党左派),孙当场认购了10部,在香港销售很有成效。接着去了广州,5月到了武汉,周恩来正在武汉,对《鲁迅全集》出版极为关心,武汉八路军办事处预订了许多部,后送延安。救国会主席沈钧儒专门为出售《鲁迅全集》举行茶话会,邀请比较开明的国民党人士参加,第一个来签到的是邵力子,当时邵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他当场拿出1000元钱订购了10部。在邵力子的带动下,到会人士纷纷认购,在武汉筹得资金数万元,解决了很大问题。 1938年上半年,《鲁迅全集》各卷的编辑、出版工作紧张进行,由许广平、王任叔主持,数十名学者、文人和百余名印刷工人,怀着对鲁迅的敬仰之情,日夜挥毫、排校,整个工作严肃认真,进展迅速。 由于抗日工作需要,胡愈之没等到《鲁迅全集》出版已调离上海。到1938年6月15日《鲁迅全集》普及本已出版,精装本8月1日出版,内容包括鲁迅的全部著述和译作,共600万字,20厚册的巨著在当时险恶环境中,从编辑到校对出书,只用了短短4个月时间,在我国出版史上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丰功伟绩。 胡愈之为完成祖国文字瑰宝的保存工作,作出了重大贡献,他自己也感到做了一项抗日救亡的重要工作,而且表达了他纪念“最勇敢的师长——鲁迅”的一片深情。
乡村的日子(散文诗) 陈荣力 乡村的日子是母亲的叮咛,随浓浓的晨雾、淡淡的晚炊浮沉,常使我思念的波涛如不安的潮汛。 乡村的日子是父亲的辛勤,伴黎明的鸡叫、星夜的蛙鸣回萦,常使我牵挂的目光如暮归的鸟群。 乡村的日子是小妹的天真,由夏日的莲曲、秋天的渔歌传吟,常使我记忆的帆蓬如飞扬的风筝。 晨迎旭日东升,暮送晚霞流金,昼沐风霜雨露,夜揽北斗七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村的日子是家纺的土布,原始里透着朴素的风韵。 春观梨花似雪,夏眺稻浪如茵,秋听雨打残荷,冬插腊梅入瓶,斗转星移,四季分明;乡村的日子是田野的风景,平常中流淌丰美的诗情。 小河边有捣衣的村妇,谷场旁有插秧的后生,村道上有撒欢的牛犊,树荫下有争食的鸡豚,五谷六畜,女贤男勤;乡村的日子是火红的社戏,热闹里洋溢知足的欢欣。 一碗红烧肉香遍大半个村落,一件新衣裳引得好几天赞许,一位外来客招来几十声问候,一场夫妻仗惊动数十户近邻,家长里短,粗茶淡饭;乡村的日子是长辈的唠叨,琐碎中涌动纯朴的真诚。 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腊月的窗花,元宵的龙灯,喜怒哀乐,敢爱敢恨;乡村的日子是自酿的米酒,粗犷中燃烧浓烈的品性。 村东的石磨碾出丰收的喜悦,村南的杏林摇曳青翠的笑声,村西的风车转动温馨的恬静,村北的古井流淌生活的滋润,岁月沧桑,荣辱不惊;乡村的日子是淡泊的水墨,平和中闪射旺盛的精神。 呵,一别乡村二十年,回望乡村,我终于蓦然惊醒:有过乡村的日子,人生才有最踏实的脚印;有过乡村的日子,心灵才有最珍贵的储存;有过乡村的日子,生命才有最欢快的歌吟。 乡村的日子是水,给鱼儿活泼泼的生命;乡村的日子是树,给鸟儿浓重重的绿荫;乡村的日子是一扌不故乡的泥土,让离乡的游子永远没有水土不服的毛病。
创作道上的遐思 阮嘉明 从小,我喜爱看书,读三、四年级时,接触了《水浒传》,后又看了《三国演义》、《西游记》、《封神榜》、《儒林外史》、《东周列国志》等古典名著,20岁那年我又被《红楼梦》迷住了,读了许多次,越读越有味,成了红学迷。我爱听故事,爸爸最能讲故事,爸爸是织土布的,我坐在布机边挠纱,竖着耳听故事。我真正地爱上文学创作,是在读会计学校时—— 会计学校设三门课程,语文、数学、财会,教语文的是位老教师,讲课很有艺术性,我很爱听,至今,我还清楚地记着,他讲课时说的“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这样的文句……第一节作文课,题是“我是怎样来读会计学校的”。因我读会计学校有许多转折,我就如实落笔,竟连草稿都未打,很快写完,交上了作文簿。第二天风声传出,说这次作文“章志友一篇最好,是100分”。班长将作文簿发下来, 高高一叠作文簿发光了,没有我与章志友的。我的作文簿呢?蓦地,我意识到,是不是我写得不好,要当反面教材?这样一想,我心里慌了。忙去办公室问张老师。张老师却说:“停息自然就明白了!”我惴惴不安,后悔粗粗交卷,岂能不打草稿……张老师严肃地站在讲台上,其他同学抬着头,看着讲台。我却垂着头, 一脸沮丧。 “这两本作文簿,一本是章志友的,不少同学已知道,还有一本是阮嘉明的,同学们还不知道!”张老师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我的脸一下就红了。张老师又说:“这两篇作文都是100分,我先将阮嘉明的一本读一读”“刷”的一下,全班同学将目光扫向了我。我的心从深渊推向高峰,简直有点忍受不了。我要哭出来了。我竭力镇静,将身板挺直,坐得毕恭毕敬……我就这样地与写作结了缘。期中时,分组去村里实习财会。我们组共8人,好像是分配在东山大队。会计和出纳接待了我们。他俩很认真,先是逐个问话,后又要我们以“财会实习”为题,各写一篇作文。晚上,8个人被安排在一间很大的空楼上。我一夜未合眼。因我胆子小,而我的铺床旁却是一具棺材,虽是空的,也很吓人。直到第二天黄昏,我犹豫再三,还是向会计提出:“有点怕兮兮,能否换个地方?” 出纳说:“这许多人睡,一具寿材,也怕?” 我默然。会计说:“今晚你同我去睡吧!”我听后心里一高兴,就笑了。出纳却又取笑我说:“他写文章时,你可不能吵!” 我说:“保证,一言不发!”我这才知道,会计爱写作,常常在《上虞报》上刊发文章。他是看我的一篇作文还有点米气,才开恩留了我。晚上, 他在灯下写文章,我靠在床横头看书。有一天午后,邮递员走后,会计和出纳说着笑着,谈得很惬意,原来,会计的一篇文章上报了。后来,我也暗暗地写,是感想式的。毕业后,我到四明山上一个大队任主办会计(后划归余姚),暇时,我也写了,也经常在《余姚报》上刊发,报上常有我的名字,有时在《宁波大众报》上、《浙江日报》上,我也很欣慰。困难时期,县报停办,我也转了方向,搞起了文学创作,写小说、散文,也写了不少诗,遗憾的是,发表的不多。当时,编辑很好,都是好老师,每稿必读,每稿必复,还给修改,提意见。也很客气,总是说“谨作参考”、“意见不一定对”云云。我刊发作品的旺期,是我终于撰写故事作品了。“陈天师查皇印”(宁波文艺)开始,20年来,我刊发了300余篇作品,有故事、传奇、通俗小说等70余万字数,遍及20多个省市,我还想写个长篇出来…… 在余姚工作20年,我是县文化馆的重点业余作者。回忆自己在创作道路上走过的路,似乎是父亲的故事为我提供了许多故事创作上的素材;古典名著铺垫了我创作的基础,而“会计学校”作文的成功触发出了我的灵感;东山村会计的写稿爱好是我学习的楷模;文化馆、刊物编辑对业余作者的着力培养是我走上文学道路的最大动力。当然,也有我自己不懈的努力,翻破了一本四角号码字典,方方面面,缺一即失。 深夜,坐在凉台上乘凉。仰面蓝天,我扪心自问,能满足吗?不也。在我的有生之年,还应该有几个中篇小说,抑或长篇小说面世,如能攀上这个高峰,那才不负此生矣!
本报参加华东地市报副刊好作品评选 本报讯 (记者 陆军) 最近,从厦门传来消息,由华东地区几十家党报参加的第12届华东地市报副刊好作品评选揭晓,本报选送的8件副刊作品获得奖项。 这次获奖作品均是2000年发表在《上虞日报》上的副刊散文、周末特稿和人物通讯以及好版面、好专栏等。陈荣力的散文《想起了白马湖》被评为二等奖,另有5件特写和人物通讯获得三等奖,“白马湖”版面和“凡人小事”栏目分别被评为好版面和好专栏。 《上虞日报》副刊作品获奖丰厚决非偶然。近年来,《上虞日报》副刊影响不断扩大,不但办出了特色而且培养了一批作者。今年3月,上虞日报社与省作协、浙江日报社文体部联袂在上虞举办省作协2001年上虞春季笔会。省内知名作家和报界同行对《上虞日报》给予较高评价。他们称赞《上虞日报》办出了特色,尤其是副刊有较高的品位,大批高质量的副刊文章为《上虞日报》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茶园旭日 陈荣力 那是一片平常的茶园,浙东黄土丘陵里一片古老而茁壮的茶园。方圆千余亩的茶垄,远远望去像一道道规则而重迭的波浪,东低西高,梯度起伏。无风的时候,那波浪是凝固的,风来的时候,才悄悄地涌动。然而哪怕是涌动,也透着一股亘古的宁静和沉着,透着一种旷世的淡泊和平和。只有当火红的旭日在黛青的山岗上倏忽升起的时候,只有当金色的霞光在茶垄间跳跃流淌的时候,甚至只有当旭日的第一缕光芒定格在茶园中那方蓬蒿茂密、孤独而突兀地耸立着仿如一簇巨大茶篷的坟茔时,无数宁静沉着的茶垄才一下子生动鲜活起来,整个淡泊平和的茶园才顿时像一汪绿色的湖水活泼泼地荡漾开去。 记不清几次到过那片茶园,也记不清几次拜谒那方坟茔了,只记得每次来去,一腔无端的感怀总是空了满、满了又空,一种复杂的情愫常常涨了退、退了又涨。空空满满、涨涨退退中,岁月的间隔、生命的差距全都一览无余了。我知道,哪怕我来去的再多,我都是永远无法真正走近那方坟茔的,就像我永远无法真正走近坟茔里躺着的那个平凡而伟大的灵魂——王充。 长长几千年中国历史,泱泱数万余历代名人,不以仕名而流传青史的本是少数,而以“异端邪说”为后人所敬仰的更是寥若晨星。那个从浙东乡野走向京城洛阳,又重返乡野并在故乡的土地上崛起的东汉著名思想家、文学理论家王充,该是一个异数。 因父亲与豪门结怨从杭州迁居上虞而出生于上虞章镇的王充,自幼好学,8岁便日诵千字,晓《论语》、《尚书》。青年时,以孝闻名乡里的王充,曾赴京城洛阳太学受业,师从曾撰《史记后传》的著名史学家班彪。也正是赴京城洛阳的求学,使自小便博学强记,一见则能诵忆的王充,有了“博通众流百家之言而不拘一家之说”的学识和胸怀。家贫又不能与时苟合的王充,虽负“充之天才,非学所加,前世孟轲、孙卿,近世扬雄、刘白、司马迁,不能过也”的才华和盛名,但他注定了是个无法在仕途一展才略的“异数”。因政见不合,在短暂担任郡功曹,扬州治中等职后,王充旋即罢职返乡授业。本来,做一个声名显赫收入稳当的塾师,或过一生满腹经纶悠然闲适的乡绅生活,并非坏事。但愤世嫉俗,不能与时苟合的王充从来不会安分,他的品性、他的思想就像故乡土地上生生不息的野草一样,永远充满了叛逆精神。偏居于浙东乡野一隅的王充,深感当时流行的谶纬神学的荼毒,“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世书俗说,多所不安。”于是正当盛年的王充“闭门潜思,考论虚实,绝庆吊之礼,置刀笔于墙垣户牖,”倾半生的心血,专心著述,历时30年,终成皇皇巨著《论衡》百余篇(传世85篇)。 “天地,合气之自然也;”“人之死,犹火之灭也。火灭光消而烛在,人死精亡而形存;”“智能之士,不学不成,不问不知”。一部《论衡》捍卫发展了中国朴素唯物主义思想,一部《论衡》奠定了王充中国古代唯物主义者和启蒙思想家的地位,一部《论衡》更闪射出一个平凡而伟大的生命,以30年的坚强和叛逆谱写的灿烂和坚韧。 很难想象,1900多年前,偏居浙东乡野一隅,清苦落泊甚至不乏饥寒贫病的王充,是如何度过那些青灯黄卷、笔山墨海的岁月的。30年,春去秋来、风霜雨雪,绳床瓦灶、布衣荆食。30年,世事沧桑、人情凉热,落寞彷徨、苦闷孤寂。30年,11000多个日日夜夜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穷碧落下黄泉,岁月在卷帙中慢慢老去,华发于砚池边悄悄滋生。更何况他呕尽心血,毕其生命所“炮制”的是被世人所讥讽,被统治者所不容的“异端邪说”。 当我们为一种思想的伟大而震惊而叹服的时候,往往忽视了当初这种思想从萌芽到形成、从幼稚到成熟、从单纯到丰满之过程的艰难和困苦;就像我们为一条大河的浩荡而激昂而感动的时候,往往忽视了那些水珠、那些溪流为了汇聚大河,而有过的坎坷和曲折一样。事实上艰难困苦、坎坷曲折的过程,远比伟大和浩荡更令人感奋、更令人刻骨铭心。我们不知道那11000多个日日夜夜能否用坚毅、忍耐、刻苦、虔诚以至牺牲和殉道所能描述、所能概括。我们只知道当青灯黄卷下,那些犀利的文字如玑珠瑟瑟滚动的时候,当笔山墨海边那些睿智的思想如泉水汩汩流淌的时候,一轮旭日,一轮智慧的旭日、思想的旭日,一轮人格的旭日、精神的旭日,正从浙东那块古老而又丰沛的黄土丘陵中冉冉升起。 与《论衡》的辉煌和璀璨相比,那方占地不足几十平方,满地蓬蒿孤零零地兀立在浙东那片平常茶园中的坟茔,那方远远望去仿如一簇巨大茶篷的坟茔,实在是太简陋、太寒酸、以至太荒凉了。站在坟茔前,我常常无言以对,就像每次被慕名而来的客人问询:“王充墓缘何如此简陋寒酸”时,我常常无言以对一样。其实我想,也许我根本就用不着回答。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思想家,作为一个伟大的无神论者,王充连生身的仕途功名、富贵利禄都视作黄土,他还会在乎于身后坟墓的简陋寒酸以至荒凉吗?!最朴素最平凡的归宿,恰恰是最华美最恒久的归宿。王充其实早已作了回答。 旭日永远是灿烂耀眼熠熠生辉的,无论它诞生于山岗、大海,平原、沙漠,抑或是一片平常普通的茶园。
忆春晖 蒋华林 如果说人生最可忆的是青春年华的光彩,那么对于我来讲,最难忘怀的是在春晖中学的那段学习生活。 我们是60年代入学的,至今近40年已过去,可当时春晖名师的音容笑貌,至今在我脑海中历历在目,还有难以忘怀是春晖的严谨、求实、奋发向上的学校风气。尽管我们求学的年代,国民经济刚刚从三年自然灾害中复苏过来,国家穷、学校穷、老百姓也穷,供应严重不足,学生们基本上都自带粮食:一星期几斤梗米、一袋干菜。饭是放在一种陶土粗制的小钵头中蒸的,也没有菜油供应,干菜就用水泡一泡吃了。尽管物质生活十分艰苦,但学校里的学习时间安排得是十分紧的,每天清晨5时半起床,早操、早自修,上午4节课,下午4节课,晚上夜自修到9时半。每次就餐铃一响,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餐厅,找来饭钵头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把几两饭“消灭”了,当时我们正处于十四五岁的青少年发育阶段,往往感到身体“进不敷出”,老是感到饥饿,于是学校校门外的农民拿来卖的熟蕃薯、玉米就成了我们课后的美味,蕃薯、玉米都是论斤两买的,我们没有太多的零化钱,就拿米去换,一两米换六两熟蕃薯,但这种“交换”要背着老师的,否则是要批评的。 我还记得当时学校的春晖马路边还有一个我们管他叫“索拉索”的手脚不便青年人,他家里有一架爆米机,星期六的傍晚,我们常常去爆一冲米胖,几个凑份子的,然后边聊天,边吃米胖,什么都聊,至今我还记得有个叫张福根的女同学,她的理想是要当一名列车员,这样她可以天天坐火车了——她的理想当然引得满室大笑,因为我们那时大部分人的理想是当名科学家、艺术家什么的(但“文化大革命”使得全部理想成泡沫,全体上山下乡就是我们这代人理想的归宿)。 尽管生活比较艰苦,学校里的学习风气是很浓的,当时春晖中学所在地属于宁波专署,一次全地区性的统考中,我曾得到过每课平均98.5分的好成绩,但还是排列第二,我记得获得第一名的是一位姓陶的师哥。我还很清晰的记得,使学生们最兴奋的时期,是每年高考前的那段日子:仰山楼的走廊里挂满了各所高校的招生简介,那一只只还在纸上的大学,早就成了我们每个春晖学子头脑中的“圣殿”了。 最使人难忘的是当年春晖求学期间无猜的同学情谊。当时我们还只是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年,两个星期一次回家,每次回家,总想在家里多“赖上”几分钟,我生得比较“娇”,从家里到校,有20几里路,还要翻过一座岭,我们都是结伴来回的,碰到天下雨路滑,一路上我会滑上好几跤,而且因为舍不得穿鞋行走,一路上我们都是赤脚的,我一直不会忘记,已是高一了,母亲的一个同事买了一双塑料凉鞋不合脚,几乎忙得顾不上给我买点东西的母亲,替我买下了,回校时,我舍不得穿这双新的漂亮的浅灰色凉鞋,特地把它从脚上脱下来,挂在扁担头上,而我赤着脚担着连同这双鞋的一担东西回校的情形。 一晃眼,当年少年气盛的我们,如今都已步入“知天命”之年,人生的鼎盛年代已经过去,回首往事,我们这一代人的确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但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无愧于共和国长男、长女的特号:我们为祖国母亲承担了共和国成长历程中的磨难和挫折,用我们的全部青春和热血勾画了共和国壮丽的宏图,现在想起来——这也是当年春晖母校对我们实施的教育要达到的目的所在。
做读书的主人 舟肖 1957年4月,周恩来总理陪同当时的苏维埃主席伏洛希罗夫去杭,专程到蒋庄拜访了国学大师马一浮。伏氏问他最近在干什么,大师说他在读书;伏氏又问他最近在研究什么,大师又说他在读书。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马一浮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是因为他须臾不辍读书呢?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1982年写的《领导者》一书中说:“所有我认识的伟大的领导者几乎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们全都是伟大的读书者。”伟大的领导者之所以成为伟大的领导者,难道与首先成为伟大的读书者之间没有丝毫的关联? 其实,无论总统、学者抑或平民百姓,都应与读书有缘。当读书与人生相互依存,发展成为一种唇齿关系之时,那便是读书的升华,人生的增值。然而,臻入这般佳境,要义在于读书人须做了读书的主人,能够自我驾驭读书。不是吗?有的人,虽然一世与书为伴,却不免人为书役,钻得进去却跳不出来,他们或许在学识方面让人难望项背,但终因涉世甚浅、童真不泯,一面俗便处处碰壁,纷纷败下阵来。 做读书的主人,奉行书为我役,唯取书之精华而已。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曾经说过:“不同的地层埋葬着古时代的许多生物,同样,图书馆书架上汗牛充栋,成排的书籍里藏有前人的错误和谬论”。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良莠皆收,读了就信,那不是会毁灭了自己的心智么?一个真正入世的读书人,该剔除书中糟粕,把精华部分捣碎而吞下去、消化掉,并永远把书本知识当成自己出发的起点,而把有所印证、有所创新、有所提高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 是啊,做读书的主人,更须选读好书。林语堂曾说:我所要的是表示人生的文学界中最高尚的和最下流的。所谓高尚者,即是人类思想的源头者,如孔子、老子、庄子、柏拉图等;所谓下流者,即是民间歌谣和苏州船户的歌曲。增加多读好书的机率,便是减少了错误概念传染侵蚀的机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驾驭读书,还同时要求我们不要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划定疆界,因为划地为牢、坐井观天式的读书,便是扼杀自己的创造灵感。尼克松曾向一些国家政要建议,除了学习专业知识而外,还要细读哲学、文学与历史,因为这些知识会使一个领导者增加逻辑的思考,体会人性的光辉,认清时代的使命。李政道先生在谈到自己取得成功的经验时说:“物理学方面的书我看得很少,杂七杂八的书倒看得多一些。”“对于自己研究的那一门一时入迷是可以的,但如果对其他事情一概无所知,是不可能把本门学科钻研到底的,因为好多东西都是互相联系、互相启发的。” 有人说,书里呈现了不同的时空里的不同经验,你只需坐在家中,或案前,或榻上,或瓜棚豆架之下,便可以走出可怜的生活圈域,而走入一个无边的世界。不错,读书就是这般精彩,然而,真正的精彩则寄希望于读书人既读书亦读人。书有千种,人有千面,看似面面相肖,实则面面不同。如果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是读书效应的话,那么“读人识千面,一生不受欺”则是读人效应。不读书的“文盲”尚可以苟活,不读人的“人盲”连苟活的权利都有可能丧失。如此宕说,并不意味着人可以不读书,而是强调读书之时千万莫要忘了读人。否则,当你走入一片美丽的森林之时,便是陷入沼泽地而不可返归之日。 读书,亦是生活的艺术,必须融入生活,这便是读书人做读书主人的真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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