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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 舜 文 化 *** ※ 07月01日—15日要目 ※ ◎ 前期回顾◎ 最后的鲜花 (2001年7月11日)
最后的鲜花 陈荣力 做了一辈子普通工人的父亲,与他同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是一个不善浪漫的人,他的一生几乎与鲜花绝缘,只是到了生命的最后那段时刻,才拥有了几天有鲜花陪伴的日子。而父亲在弥留之际的那些天里,对鲜花的那份关注、那份依恋,直到现在仍使我深深震惊和感动。 那是2000年的年关,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已神志模糊,好多的时候他已无法用言语和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更吃不下一点东西,哪怕是几小口牛奶。为人儿女者,一旦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像油灯一样日渐黯淡,甚至连给他们买点吃的机会都失去的时候,那份悲哀、那份愧疚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 大年三十去医院的路上,走过一家花店,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给父亲买一捧鲜花。尽管我知道辛劳了一辈子、节俭了一辈子的父亲,在他生命的履历里几乎没有鲜花这个词语,尽管我知道此刻鲜花对父亲来说,也许已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还是近乎疯狂地买了一大捧鲜花。事实上,在这万家团圆的节日里,面对已陷于弥留回天无力的父亲,除了买一捧鲜花,我还能做什么呢?! 不料,当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捧鲜花放在父亲床前时,昏睡中的父亲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打量了我片刻,目光一振很快便落定在那捧鲜花上。我俯在父亲身边大声说:“明天就是春节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多看看它病很快就会好了。”父亲颌颌首。“看,红的是玫瑰,白的是百合,好漂亮好香的,你喜欢吗?”几个月来一直没有笑过的父亲突然笑了,“喜欢”。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来。 不知是鲜花的奇妙还是什么,自从有了那捧鲜花以后,父亲的神志和情绪比过去好了许多,话也清晰了不少。每次昏睡中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那捧鲜花,什么时候那捧鲜花挪了地方,他便焦燥起来,直到重新放在床前,才又安静下来。有时一天好几次他都要对母亲念叨:“花……花,别忘了浇水。”那些天我去看他,他往往愣不丁冒出一句:“那捧花……花,真的很……很好看的”。辛酸和感动里,我发现,父亲看着鲜花的时候,那目光特别柔和,特别安详,也特别知足。那目光过去我十分少见,父亲住院以后,我更是从未见过。我知道因了鲜花相伴的那份那么柔和、那么安祥、那么知足的目光,是弥留中的父亲给我们的最好安慰,也是一生不善浪漫的父亲,用生命的最后之光闪烁出的最动人心魄的色彩。 虽然在我们的生活中,鲜花已十分平常和普通,但谁能说一捧鲜花不就是一份慰藉一份亲情?不就是一份寄托一份温馨呢?!拥有鲜花的日子真的是十分珍贵和美好的,那怕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为了告别的聚会 俞剑弘 今年三月,我接到原《东海》编辑部主任刘源春女士打来的一只传呼,她告诉我:我朋友周君的一篇小说在去年第11期《东海》上发表后,《小说选刊》打算转载,请我把周君的一些简单情况(地址、出生年月、职业等等)告诉她。 在我代周君致谢的时候,听得出,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落寞的。这种落寞,甚至在我放下话筒后,仍然感觉得到。它先是在我的耳际,接着就是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毕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东海》是在去年第11期以后,就从我们的视野中远去了。11期,偏偏也是第11期! 周君的这篇小说,最初是作为他自己的两个习作之一寄给我的,我看了后,以为感觉不错,就建议他投稿。由于我与《东海》、与刘源春女士算是有几面之缘,甚尔也就自告奋勇地替他寄出了。 以后也是我替他询问稿子的情况,刘女士总是很忙,但她的声音,在那时候其实已经听得出与忙碌无关的疲惫了,她想必已经知道了《东海》今日的归宿。终于有一次,她告诉我,她看了那个小说,感觉是蛮好的,她已经转给“上头”了。 后来就是盛夏时节的会面,我与周君相约游杭,去了一趟《东海》。我们见到了刘源春,她给被她称为“上头”的王彪打出传呼后,就坐下来跟我们聊。她的热情是让人觉得很贴心很家常的那种,她散淡地、絮絮地给我们说着,说文联下面都是赚钱的,而东海怎么赔钱;说东海有可能改成一个大型时尚类杂志,也可能干脆没有,从文坛消失(这两种结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她的语气始终是很淡的,似乎在讲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然后她告诉我们,稿子已经排到了很后面的几期,而《东海》不一定在哪一期休刊,周君的小说看来希望不会很大。也许是怕周君失望,她又忙说,这事儿还是由“上头”定,不要太把她说的当一回事。 她正说着,副主编王彪来了(事后我们知道,这是他去《收获》前的最后几月)这个略显孱弱的小说家,在听刘女士介绍周君的小说时,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和,“我有印象。”他声称,“我对这个小说有印象,我回去再看看。” 他去“看看”的结果,是周君小说的发表,这一点我至今都不怀疑。我这样说,并不是要贬低他们的敬业精神,相反地,我是怀着一种真正的敬意写下这些文字的。在我们这个时代,一个纯文学杂志的编辑,即使不是一个普罗米修斯或西西弗斯,至少也需要一种堂吉诃德与风车作战的精神。 现在想起来,《东海》的命运真是很有戏剧性。在我读大学的那几年,《东海》先是提出了“振兴浙军”的口号,接着推出了几十万元的文学大奖,它吸引了包括史铁生、苏童在内的一批知名作家的加盟。后来的几年,这个文学大奖不断加码。《东海》的这任主编,确实是在用经营媒体的理念经营文学杂志,用一个血性男儿的勇气和行动能力在办《东海》,这使得《东海》在它最后几年像一盏即将耗尽的油灯一样,开出了壮丽的灯花。是的,这种壮丽是用超常规的消耗来支撑的。我在九五年去《东海》时,刘源春女士就曾向我透露过两个数字:《东海》的正常一年可用资金是6万,而照改版后《东海》(国际大开本,大量的彩插,稿酬昂贵的名家近作,六位数的文学奖额)的成本,一年是60万。这个庞大的资金黑洞,显然能够吞没国内任何一本文学杂志。在这种背景下来看《东海》的结局,也许可以少一些诧异。 往者往矣,但是,既然我与我的朋友以一种堪称奇特的方式见证了《东海》的离去,我就觉得有必要写出我的感受。在最后时刻,《东海》仍在成就一些与它心心相通、与文学心心相通的人,在这个为了告别的聚会中,《东海》留下的背影,是高贵的。
陈志贤 我的童年是在抗日战争炮火中度过的,尤其使我不会忘记的,是1941年日本军队侵占了绍兴、上虞后的奸淫烧杀种种罪行,中国人走过日本兵岗哨,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向日本兵鞠躬,否则就要挨打、踢或罚跪,上虞人民过着屈辱的日子。当1945年8月15日听到了日本无条件投降消息后,人民纷纷奔走相告,欢庆抗日战争的胜利,因为这是近百年来抵抗外国侵略的首次胜利呀!人们热切盼望把国家建成一个独立、民主、自由、富强的新中国,可这一年因家里穷,我辍学了,眼看着家境富裕的同学到春晖中学读书去了,我羡慕他们,我是多么希望继续读书呀。 1946年7月的一天,母亲对我说:你姨夫来信了,在上海给你找了个工作,进纺织厂做工。虽然你只14岁,应该给你继续上学,但我们家靠你父亲一个店员的工资维持生活,实在没有钱供你继续上学。并嘱咐我:进了工厂,要努力学习技术,听师父的话,技术学好了,同样有出息的。这样我就背井离乡到了上海,进了当时中纺公司第十棉纺织厂做童工。旧社会的纺织工人是非常辛苦的,劳动条件也特别恶劣,夏天温度高达40℃以上,噪音大到104分贝,相对湿度也大,车间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一样。有些体弱的工人经常昏倒在车间里,好在农村长大的我身体壮实,这些我还能忍受。使我不能忍受的是搜身,当下班时间到了,男女工分别排好队伍,一个一个的由门警和搜身婆搜过身后证明没有拿工厂东西,才能走出厂门,简直把我们工人都当作贼看待,在人格上对我们工人进行侮辱,在旧社会,为了生活,只能忍受。 到了上海,进了工厂,看看上海马路这样宽、商店这样大,一切都感到新鲜,星期天到南京路去买些东西,有一次到了南京路,看到一个美国兵开着吉普车,出了交通事故,警察去管理,美国兵蛮横地打警察,后来还是来了美国宪兵才算了事。我感觉到美国兵不是打警察,是打了我们民族的尊严。 1947年到了,表面上看起来上海仍然繁荣,实际呢?由于国民党政府与美国签订了“中美商约”,因此美国货大量倾销中国市场,冲击了民族工业。大批工厂倒闭了,工人遭受失业的困苦。为了挽救民族工业,上海百货业职工联合民族资产阶级在南京路劝工大楼召开“爱用国货抵制美货运动委员会”成立大会,会议在进行中,大批国民党特务冲进会场,见人就打,并打死了永安公司职工梁仁达,打伤不计其数。我们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工人,听了这一消息,个个义愤填膺。我感到我们国 家太多灾多难了,我看不到国家的希望,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因为工厂随时有倒闭的可能,失业后怎么办?我困惑、我彷徨。这时和我们一起工作的龚鸿宾像个大哥哥似的关心我,帮助我并要我充满信心,我们的国家一定前途光明的,还请我一起到电影院看苏联电影《保卫史大林格勒》。一天,他运员我去参加厂里举办的黎明歌咏班,我抱着试试的心情,参加了黎明歌咏班,教唱的歌有《垦春泥》、《山那边呀好地方》等二十多首,每教一首新歌前,由杨玉辉先解释歌词大意,这些歌中对我教育最大的是《山那边呀好地方》,这歌虽然是五十多年前学的,歌词到今还能背下来:山那边呀好地方,一片稻田黄又黄,你要吃饭得做工呀,没人为你当牛马,大鲤鱼呀满池塘,织青布,做衣裳,大家快活喜洋洋。学会这首歌后,龚鸿宾同我一起探讨歌词的含义,经我们讨论后,我认为山那边呀好地方,就是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那里没有剥削人现象,要吃饭,就要劳动,人人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龚鸿宾同意我们的看法。从这以后,他经常借给我一些进步书刊,如时代出版社出版的《时代杂志》、《时代日报》、《新观察》、《世界知识》、《苏联见闻录》等。读了这些书、刊物后,我认识到中国的希望在共产党身上,这时的我,好似黑夜大海中航行的一叶小舟,在迷失方向的时候,突然见到了远方的灯塔,我激动,并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厂就有共产党组织在领导工人进行活动,龚鸿宾就是共产党员。一天我在他家里,我郑重向他提出入党要求,龚鸿宾严肃地对我说:在白色恐怖下,参加共产党有生命危险的,你想过了没有。我说:为了我们劳苦大众的解放,我不怕流血牺牲。过了十天,龚鸿宾同我一起到了杨玉辉(地下党支部委员)家,然后我们三人到了郊区一块菜地旁,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终身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誓言,永记心中。 入党以后,我努力完成党小组所布置的任务,当时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工厂,使工厂完好无损地回到上海人民的怀抱,要做到这一点,共产党员必须参加由地下党领导的护厂队,严防国民党军队在逃跑时破坏工厂,形势紧张时,我们吃住在厂里,以防不测事件发生。我们厂是5月27日解放的,5月30日军管会代表进驻我厂,6月3日由军代表宣布废除搜身制度,这一天,全厂工人在《我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中昂首挺胸地走出厂门,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老工人动情地说:我在这厂工作了卅年了,今天第一次不经搜身走出厂门。
摸黄蚬 曾迅 孩童时期,一到夏天,我最喜欢结伴到前海的涂滩去玩,所谓前海即曹娥江下游。 每当午潮一退,曹娥江下游两岸就露出一线白茫茫的涂滩,犹如一幅平整的地毯。这滩很特别,它似沙非沙,似泥非泥,实际上是细沙与细泥混成了平铺的海滩。因此,它既不像一般的江滩那样满是淤泥,也不像一般的海滩那样松绵,它软而不散,实而不硬。赤脚走在上面,凉凉的,爽爽的,细沙逗弄着脚心,痒兮兮的,有说不出的舒服,一步步走过,再回头看,一串串脚印就像在宣纸上盖了鲜亮规则的戳记,连趾头的大小都清清楚楚。 在海滩上打闹,嬉水,晒太阳,好不惬意,玩够了,我们就涉着水去摸黄蚬。曹娥江南岸的滩涂上黄蚬极多,它一般长在齐膝深的浅水处。一脚踩去,一粒粒的满脚板都是,浅水处极少有杂物,只要碰到硬粒便是黄蚬。听大人说,海里的咸水和上游的淡水一激,就有了这种鲜美的黄蚬。之所以前面要加一个“黄”字,大概是因为它不像别的蚬,“黑不溜秋”,只有曹娥江的蚬是淡黄色的,它的肉比其他蚬丰满,鲜嫩,润滑。 我们摸黄蚬是很有经验的,不是用手去摸,而是用土箕去淘,找到黄蚬多的而且粒大的地方后,人蹲下去,半泡在水里,慢慢地将土箕沉下水底,极仔细地把沙泥和黄蚬一起放进土箕中 ,再在水中摆几摆,泥沙即随水流走,剩下的就是干净的黄蚬。每淘一次,总有斤把,这样用不着多长时间,一背篓的黄蚬就够我们吃几天了。 背了“战利品”,伴着夕阳,优哉游哉地往家走。黄蚬自然是左邻右舍分着吃的,你两碗他半罐的。那时也读书,但好象有很多时间去摸黄蚬,所以我们常隔三岔五地到前海去。但每次去都瞒着父亲,因父亲不会涉水,最怕我们到江边去玩,还是母亲比较开明,认为让我们去大海大浪中锻炼锻炼是有好处的。有母亲袒护,我们不怕了,在夏期几乎有时间都会去海边赶潮、拾蚬。 偶尔坐下,回忆渐渐发白的往事,离开沙地,离开海涂已经很长时间了,曹娥江依然不知疲倦地流淌,涂滩依然是那样洁白。但不知道它是不是像我们童年时那样依旧留给人们快乐的回忆呢?也不知道如今的孩子有没有时间去摸蚬。 可爱的家乡,鲜美的黄蚬,想起来,嘴角就似有黄蚬甜美、嫩滑的余香。
康家湖源说 舟肖 康家湖以它景色迷人而名扬四方。特别时至深秋,湖岸四周乌桕泛红,湖内水色献蓝,湖中十多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小岛式的悬涂上稻子的金黄色,整个湖远远望去若似一个五彩缤纷的大彩盘。其实真能引起人们留恋和产生情感的,还是既有史料依据又具神话特色的、对它的由来的种种说法。 谢安游居说。相传,东晋太傅谢安当年隐居东山,时常来游览暂居,当也足涉与之相邻(当时未曾起名)的康家湖。欣赏这里的景,观望这里的物,“兴致甚浓,乐而不倦”。在他出守吴兴前的东晋升平三年,他还特地将自己四十岁大寿寿宴摆在了这湖上,邀乡友宴饮赏景。皇帝洞察其意后,就将此湖封赐于他,为祝他长寿康乐也便赐名康乐湖,后随时间过往,被百姓们讹称为康家湖了。 爱情忠贞说。古时候这里有个康姓财主,育有一女。为求日后荣华依靠,欲将女儿许配于官宦人家。可女儿已暗暗好上了一位叫罗英的本家年轻的长工,两人平时经常相约去塘山崧门头吹箫步舞,好不情浓。不久,此事被势利贪婪的嫂子所察,顿起淫念,去财主那里一番告发,将其强配于绍兴知府。迎亲那天,姑娘不从,竟抱着罗英送上的洞箫,纵身跳入水塘自尽。人们尚未反应过来,却见池中清水大片,浩浩荡荡,吞没了迎娶队伍,淹没了罪恶的嫂子,出现了白洋洋的康家湖。 聪明勤劳说。很久以前,龙会山下独居一户姓康农家,女儿康九姑娘幼小聪明伶俐,健壮俊美,跟母亲学有一手纺纱好本领,但虽全家终年忙碌,仍是生活十分艰难。一日一白发长者托梦于康九姑娘:“三里三里又三里,若找幸福竹桥里”,康九姑娘一番推断后,在九里之遥的篁村一小庙神龛烛桥底下找来了一件形似纺车的宝贝。从此,宝车助业,全家生活甜美起来。绍兴孙太守了解这一情况后,恶心顿起,黑夜赶来抢劫,康九姑娘岂肯轻易放弃,与之争斗,后又紧抱宝车跳进了屋前水塘,寻短拒交。太守叫人戽干池水,却不见人、车,只见一条小鱼在翻跳,它每跳一次,池底震动一下,下陷一下,边跳边陷,转眼间四周田野、茅屋及孙太守一伙人深深陷在了池底,一股泉水喷出形成大湖,就被称之为康家湖。 康家湖的由来颇具神奇,但当地湖田村村民说得头头是道,有证有据。他们指着村口三块条石说,这里叫脱屐埠,湖中间那个圆形的大悬涂叫宴庆涂,这不是当年谢安行踪的史实是什么?
梦萦母校 范智荣 人间有多少学问,也许像满天的星星难以数清;人生有多少学校,可能像拂晓前的启明星一眼就明了。在读书而成器者眼中,一所学校就是一座知识的殿堂、一个人生的摇篮;在博学而报国者心里,一所母校便是一个智慧的催生婆、一矗丰碑的奠基坪。 丰惠中学,既是一所创办六十年、有着好传统的老学堂,又是一所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新学校;老也好,新也好,她永远是千万学子魂牵梦萦的母校! 山似眉峰竖,水如眼波横,母校丰惠中学就像一位慈爱矜持的母亲,宁静安详地坐落于上虞古城南面的长者山下、老街河前。青山似不老,秀水若有情——母校丰惠中学犹如一位笑傲山水的母亲,热情奔放地与时俱进、抖擞精神地开拓创新。就在这青山秀水间,母校穿越那岁月的风风雨雨,吐故纳新,培育了代代新人,声誉鹊起;就在这青山秀水间,母校顺应时代的滚滚潮流,辞旧迎新,迎来了六十华诞,硕果累结。 校外的山水神神秘秘,让人痴迷——那一条条道路曲曲弯弯,好像慈母手中的线,牵着一个个学子信步走来。校内的风光真真切切,令人沉醉——那一朵朵鲜花摇摇曳曳,好像老师热情的手,招呼着一个个学生上学来。校外的山山水水美丽如画,校内的日日夜夜美妙如诗,这如诗如画的一切,合编成一个个故事在母校代代流传,合奏成一曲曲歌儿在母校代代传唱……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这是一首人们耳熟能详的歌——《小路》,歌中所唱的是那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严酷岁月,母校丰惠中学就创办于那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1941年3月,丰惠中学前身——上虞县立简易师范学校创立。 谁都难肯定,母校的师生前前后后唱过多少首歌;但谁都不否定,母校的师生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日子唱着不同的歌:那歌声曾唱出母校师生对旧时代黑暗的憎恨和诅咒;那歌声也唱出母校师生对新社会光明的热爱和赞美;那歌声还唱出母校师生对拨乱反正的渴望与追求;那歌声更唱出母校师生在改革开放之年的努力与拼搏…… “……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带领我们走进那新时代……”如今,这歌声又唱出母校师生为中华崛起、民族复兴而自强不息的雄心和壮志…… 每一首歌似乎都代表着一个学时、一个学期、一个学年、甚至整个求学时代,而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学子就在那一曲曲歌儿、一阵阵歌声中求学成长。 读书时光好, 母校丰惠中学仿佛就是一首深情隽永的歌,这首歌迎来过一个个可诉可泣的寒暑,也迎来过一届届可亲可爱的新生;这首歌由一代代的师生上课时唱,下课时唱,在教研探索中唱,在学习辩论中唱,在晨钟暮铃声中唱,在风霜雨雪天里唱……唱了一年又一年。 母校丰惠中学其实就是一首深情隽永的歌,这首歌送走了一个个古城春秋,也送走了一批批男女才子,他们中有当代外交官、书法家、教育家、科学家,不乏民族精英和社会栋梁……歌声送他们到五湖四海。 母校丰惠中学——这首深情隽永的歌,始终在古城山水间回荡,在神州大地上回荡,在异域风情里回荡……始终在千万学子心窝中回荡。 如今,这首深情隽永的歌,撩拨着大江南北的学子们的心,也牵动着天涯海角的学子们的魂。这歌声中,母校欢庆着自己的六十华诞,也欢迎着自己的学子回返。 几回回梦里回母校的学子,一旦投入母校的怀抱,自然掩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哦!老师——让我好好端详端详您!曾记得您的臂膀比慈母的携扶还要温存,您的目光比严父的视线更要深情!哦,老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您像一支粉笔,在黑板上耗尽了自己,却在学生们心田里催生着知识的壮苗;您像一架人梯,压垮了自己,却让学生们在求知的征途上攀登得更高一些;您像一根蜡烛,燃烧完自己,却照亮了别人! 几回回梦里回母校的学子,眼看着这校园中变化更新的一切,总会悄悄打开记忆的闸门,任思绪循那依稀可辨的旧迹旧貌驰聘,总会坦诚甩去面具的包裹,让本性回那熟悉难忘的读书时光张扬,让真情随那嘹亮的歌声飘荡…… 经历过六十年风雨涅 、创造过六十年不凡业绩的丰惠中学,如今又谱就了一首新的歌;在新的世纪、新的学期,母校师生放声高唱着这首承前启后、迈向新时代的歌。 聆听那歌声,紧跟那旋律,斟酌那歌词,便会体验一种神韵,感悟一段历史,领略一种精神——那是一种笑傲山水、热情奔放的神韵,一段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历史,一种教学相长、教学报国的精神。 这种独特的神韵、光辉的历史和不朽的精神,合奏成母校一首深情隽永的歌。这首歌如针如线,缝合了传统与现代,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这首歌如波如潮,在校内师生们心海里激荡,在校外学子们梦魂中萦绕……
茶韵四绝 谢建敏 采 撩起晨雾上东山, 炒 觉农舜毫何处寻, 煮 陆羽堂前客来忙, 品 杯中绿芽半沉浮,
“七一”邮展主题鲜明精彩缤纷 郑志勋 7月1日,一个主题为建党八十周年辉煌历程的大型邮展在市区龙山路邮政营业厅缤纷展开。共计28框448个贴片的纪念共产党诞生80周年的邮展,吸引了众多的市民和集邮爱好者前往观看。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赵畅,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韩秋棠等领导专程前往观看并给予了高度评价。 市邮政局和市集邮协会举办的此次大型主题邮展,由“开天辟地80年”、“社会主义建设成就”、“代表最广大人民利益”、“祖国花朵在党的阳光下茁壮成长”四大部分10部邮集组成,其中展出的一枚最早的邮票为解放区华北邮政局发行的淮海战役胜利纪念邮票,最新的一枚为江总书记题写的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80周年邮票。展出邮票以专题邮集和极限邮集两大类为主。 伟人风采、革命圣地、光辉历程、第一个五年计划、曲折前进后的蓬勃发展、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琳琅满目的方寸之间反映出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中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及党的基础知识,精美的邮票图案令观看者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据了解,这个大型主题邮展荟萃了市集邮协会魏世安、刘竞争、黄东寿、赖普群、朱振华、傅宝珊、陈伟芳、沈既王、应永祥、冯彪等10名集邮爱好者的收藏精品。
党旗鲜红 尚虞人 肩负人民的重托,穿越艰难的历程,经受血与火的洗礼,中国共产党铸就了八十年辉煌峥嵘。 追抚往昔,这八十年是中国共产党挽救现代中国的八十年,是初步振兴当代中国的八十年,更是复兴未来中国而铺垫的八十年。翻开历史的画册,透过时光的烟霭,我们忆起了炎黄子孙遭遇的屈辱伤痛,看到了中华民族曾经的浴血奋战,目睹了全国人民当家作主后的扬眉吐气,更见证了中国跻身世界民族之林的矫健雄姿……。 怎能忘记,鸦片似妖魔令五千年灿烂文明的国度从此式微,以至落寞到任人蹂躏、被人宰割的惨境。亡国奴般的生活,是那般深深地刺痛了国人之心,中华民族在流血,炎黄子孙在恸哭。“威武不能屈”,面对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的行径,面对封建王朝的卑躬屈膝,是可忍孰不可忍?从反对英国侵略的鸦片战争,到太平天国农民革命运动、中法战争,从甲午海战,到义和团反帝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中国人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民族革命斗争,也从来没有停辍过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脚步。然而,在帝国主义张狂肆虐的时代,在半封建半殖民地根深蒂固的中国,谁又能挽救遍体鳞伤、满目疮痍的国度呢?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中华民族震撼了,中国人民觉醒了。1919年“五四”运动犹若一支林中响箭,为新思想传播隆重鸣号。“怅廖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1921年7月1日,当马克思主义同我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中国共产党诞生之时,她恍如中国天幕上一颗闪耀的启明星,从此照亮了中华大地。 南湖红船哟,自是记下了中国共产党从成立的那天起,率领全国人民纵横决荡,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历史脚印。微阖双目,侧耳谛听:北伐战争、土地革命的号声,是那样的高吭嘹亮穿透云层,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枪声,是那样的鏖激壮烈震憾人心。红旗飘飘,战鼓阵阵,号声震碎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黄梁美梦,枪声打碎了蒋家王朝统治中国的妄想痴心。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1949年10月1日,天安门城楼的礼炮宣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中国这条东方巨龙重又抖擞精神,去展示自强不息、搏击长空的雄劲。这是期待了多少年的憧憬,这是盼望了多少年的美景呵!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华民族挣脱了深重苦难,迎来了解放独立,全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的崇敬与爱戴、拥护与支持,汇聚成最真诚的歌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我们敢于砸烂一个旧世界,我们更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党依靠人民群众医治战争创伤,巩固新生政权,“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从中国实际出发,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具体实践相结合,当“两弹”爆炸的能量推动着中国这列火车在社会主义的轨道上骄傲行驶的时候,历史又一次证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 党旗是帆,人民是船。迎狂风、战恶浪,我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尽管党在领导社会主义建设的征程中,曾经受到“左”的思想干扰,遭受了严重挫折。然而,正如区区黑子无以遮掩太阳的光辉一样,中国共产党自觉纠正错误的那种虚怀若谷、严以律己的风范,特别是领导全国人民在短短二十多年里取得巨大历史成就,何以动摇共产党在中国的领导地位?又何以折损共产党在人民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呢? 1978年12月18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如春天里的歌声,开启了中国发展史上崭新的里程。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高瞻远瞩、审时度势,逐步形成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开辟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党的十五大的召开,又成为中国发展史上新的里程碑,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领导集体,高擎起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向全国和全世界人民展示了已经创造并将继续创造的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 “神舟”飞天可揽月,蛟龙入海好捉鳖。回首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走过的辉煌历程,我们感慨万千。经济特区的快速发展,市场经济体制的初步建立,高科技、核工业体系的建成,长征系列火箭的问世,“神舟”号飞船试验飞行成功,等等,莫不昭示了中国以经济和科技实力为基础的综合国力的快速增强;农村贫困人口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人民生活总体上达到小康水平,开始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发展阶段,莫不显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以“一国两制”的方式解决香港、澳门问题,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以崭新的形象活跃在国际政治舞台,莫不印证了我国国际地位国际威望的日益提高。一切的一切,又何以不折射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光荣、正确呢? 当庄严地迎接新世纪第一个建党节的时候,当欣喜地迎来中国共产党八十年华诞的时候,我们的诗情溢满长城内外,我们畅想飞越大江南北。是啊,中国共产党的命运与社会主义中国的前途紧紧相连,面对新世纪风云变幻的复杂国际局势,面对国内改革、发展的艰巨任务和各种挑战,我们必定能打造出几代人、十几代人以至几十代人为之奋争的“桃源梦境”,唱响那令亿万炎黄儿女梦牵魂绕的“田园牧歌”,凝聚起全国各族人民的力量,坚定不移地沿着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开辟前进。 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黄群力 他和她相识的经历略显庄重,这似乎也注定将会有一个沉重的结局。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去年一个暖意融融的春日,他着一身橄榄绿来乡派出所报到。小伙子二十多岁,长得英俊帅气。他的出现就像一抹新绿,给山乡的春天添了一道鲜亮的色彩。山乡很小,来了一位新主人总能引来乡里乡亲热情的目光,她就在第一时间里知道,小伙子是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这山旯旮里来的。 那天,也就是年轻警察上班的第一天下午,那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街口她开的那家缝纫店。当时她正忙着裁剪一块上好的布料,竟没有发现上门的客人。许久,她抬起头,这才看见面前一身整齐警服、神情威严肃穆的他。她顿时发窘了,手提着剪子,俊俏的身姿成了一幅凝固的剪影。 屋内短暂的静默显得有点尴尬,屋外瓦檐下却有春燕在婉转啁啾,在这山乡午后春天的阳光里。 “是你,新来的警察?”终于,她打破缄默,神态恢复了天生就有的落落大方。 “是我。”他的表情依然显得矜持,一边答一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片,说:“我想请你加工做一面旗帜,党旗!” “党旗?”她感到很惊奇。这也难怪,她可从来未接过类似的业务。 “噢,是这样的。所里正在布置党员活动室。可到处买不着党旗,我只好找你来做一面。”他解释着,仍是一副表情肃然的样子。末了,手拿纸片为她比划:“旗帜是有规格的,你必须照比例做,镰刀、斧头在左上角……” 望着他一脸庄重的模样,她口扑哧笑出声来,连连说:“放心,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终于也笑了。两个年轻人的笑声在不太宽敞的小店里荡漾,仿佛连整个小山乡都能听见。 “你是党员吗?”她止住笑,冷不丁挺认真地问他。 “我?”他的脸顿时飞上一片红晕,头不停地摇:“还早着咧!” …… 很自然地,他们相识了。很快地,两颗年轻的心逐渐相印,他们相恋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和她不止一次地回忆起当初相识的情景,有趣地诉说着关于旗帜的故事。这段旗帜姻缘简直有点像《红岩》里绣红旗的情节那般神圣,是不是太过于庄重、浪漫和传奇色彩了?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每每想到这儿,他们都会哑然失笑。 婚期愈来愈近。她背着他悄悄地筹划,准备赶制新婚的嫁衣。她拿定主意,婚礼上就着一袭红衣,用大红的锦锻做面料。红色,象征着吉祥喜庆生命青春,像旗帜一样赤红,如热血一样殷红,似烈焰一样透红。她喜欢上了那鲜艳夺目的红色。 再以后有一天,暴雨如注,这雨从清晨一直狂下到傍晚,小山乡笼罩在雨帘雾幕之中。她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小店里,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发呆。她的心情就像这恶劣的天气糟透了。 这时,他身披雨衣突然来到店里。屋子内很阴暗,但隐约能看清他从雨衣帽兜里露出来的白皙瘦削的脸,还有领子上熠熠闪光的警徽。他匆匆告诉她,山洪爆发已危及水库安全,所里的干警都要赶去抢险,他特地前来告别。说完,浑身湿漉的他把她搂得紧紧的。 在这个暴雨肆虐的傍晚,他第一次主动地亲吻了她,举止热烈得近乎疯狂。她没有任何言语,任凭他的热情渲泄,感受着他的热吻带给她的强烈冲击。 很快,他消失在雨的世界里。之后,她就一直坐在屋内焦躁不安地等,一直等到天亮,等到狂风暴雨渐渐敛止。 这时,屋外传来有人悄悄地说话声,似乎还伴着轻轻的嘤泣声。当她打开门时,意外地发现外面站着许多人,有派出所徐指导员、干警老王,还有村支书、村长、妇女主任,他们满是泥浆的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阴云。她一下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泪水滂沱而下。 她知道,肯定是他出事了。她明白,他一定很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所以才有昨晚从未有过的反常举止…… 在他的追悼会上,在悲壮低迴的哀乐声中,她看见他安详地躺在那骨灰匣子里,正充满深情地凝望着她。她看见他从各地赶来的战友们站成一片片笔直的橄榄林,正护卫着他年轻的灵魂。 徐指导员一句一句念着悼词,早已泣不成声。从徐指导员变调的声音里,她仅听清了“勇敢”、“救人”、“牺牲”几个零碎的词汇,只有一句话她却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局党委决定,追认他为中共党员。” 她又朝那小小盒子一瞥,与他的目光仿佛再次相遇。她知道了,他瞒着她早已向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 她悄然离开了追悼会场。等她又悄悄地返回时,人们看见她手捧一块鲜红的绸布,缓步走到了被鲜花簇拥着的骨灰盒前,像不忍惊扰了他的好梦,轻轻地披盖在他的身上。那是她准备做新娘那天穿戴的红色锦缎,像一面旗帜,如火一样灿烂绚丽的旗帜。 火热的赤诚和永恒地追求恰巧代表了两种鲜亮的主色调——红和绿。红色是旗帜的颜色,绿色是和平的使者,鲜红的旗帜和永不褪色的橄榄绿也正是我们心中不灭的信念。这信念如天上的星星时刻闪亮,这信念如空气般湿润地包裹着我们。在山村,在海边,在农家,在城镇,我们的祖国,我们的人民用信念支撑了一个日渐强大的祖国。 虽然,有付出,但付出是为了心中不灭的信念,这样的付出如旗帜般飘扬,永远。 ——菡子
先行者的歌 马亚振 花白的头发依然根根直立,微扬的剑眉依然虎虎生威,只是行走的脚步有些蹒跚,支气管带着明显的啸音。在江滨路宽敞明亮的寓所里,年过七旬的杜来运又一次如数家珍般说起了他所亲历的22年围涂史,并深深地怀念那些在世的、去世的围涂英雄们…… 1991年,是杜来运最后一次“出山”担任治江围涂工程的总顾问。从1969年开始,他参加了上虞的每一次围涂,22年的风霜浸白了他漆黑的头发,22年的雨雪销蚀了他强健的体魄,由于年复一年在泥水里滚打,在风雪中累了睡,醒了干,他的支气管哮喘已经非常严重。但当县委领导请他再一次“出山”时,他依然像披盔带甲的老黄忠那样上了“前线”。在海涂上连续七天七夜,杜来运的旧病再一次复发,心肺濒临衰竭,在尚能开口说话时,他总是说:再呆一天,再呆一天。结果是救护车把他接回了县城。 “氧气足足挂了22天,我想他这条老命一定得完了。”十年后的今天,杜大妈说起这些,依然心有余悸。“可是我依然没有完成任务啊,那一年是人工围涂的最后一年,此后都利用机械化设备了……”杜来运仍不无遗憾地说,似乎在埋怨身体太不争气了。 年轻时的杜来运绝对是一把干活的好手,两百来斤的袋头扛在肩上,就如扛了一个小孩一样。那时的他,站在台上作报告,身板如铁塔,声音如洪钟。22年,他把生命中最辉煌的一段,还有健康,还有对生活的追求与向往,都留在了那万亩海涂上了。 六十年代中期,经历了大塌江的虞北沿海一带,人均耕地不足半亩,最少的生产大队每人只有0.27亩地。当塌江停止后,神秘莫测的杭州湾边又涨起了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沙头”。人们的心里不由得又滋生出梦想和希望:什么时候,让这些涂滩再一次变成良田呢?杜来运当时是三汇公社光荣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他了解群众的所思所想,于是率先带领村民用一块块的石头,垒起了一个个小小的围堰,圈住一小片一小片的“沙头”,在上面种些庄稼。可是到了秋天,潮汐变大,这些小围堰又转瞬被冲毁了。杜来运觉得光靠一个村的力量实在太小,于是他联络了其他几个村的支部书记们,向时任公社党委书记的俞富定同志建言,力主进行较大规模的围涂造田。身体单薄的俞富定也是一条硬骨铮铮的汉子,他与杜来运一拍即合,“密谋策划,上窜下联”,不顾当时正是“文革”方兴未艾之时,竟然联络了沥海、沥东和三联公社的红旗大队,组织了三个公社加一个大队的几千名民工,就这么半自发地打响了上虞围涂史上的“平型关战役”,是年正是1969年冬,于是就有了虞北海涂第一丘之称的“六九丘”。从此而一发不可收,终于有了如今20多万亩的虞北“鱼米仓”。 “二十几年的围涂,凡最苦最难的地方总是三汇人,盖北人,被称为‘敢死队’。”杜来运不无自豪地说。也许更准确地说:在20多年的围涂史上,哪里情况最紧迫,哪里就会有杜来运。 海水可以冲垮泥石筑成的堤坝,却冲不垮众志成城的精神大堤。1974年塌江后的再围涂真是一场苦战。在著名的“六围塘”,更是留下了一个个悲壮的故事。这是一个大堤的缺口,连续六次围堵都没有成功,其过程真是可泣可书。每一次堵缺口,杜来运都在场,关键时刻,他大叫一声:“是共产党员,跟我下。”一个个汉子跳入激流中,用人体筑成一道“墙”,然后扔下沙包石头。缺口刚堵上,下一次潮来,又被撕裂了口子,反复六次都没有成功,没有钢铁一般的意志,谁都得垮了。最后,还是大家群策群力想出一个办法,退进一段距离,筑成一个“燕子窝”的围堤,从此,这一段弯曲的堤塘就被称为“六围塘”。 三十年岁月弹指一挥间。如今,当我们徜徉在碧绿金黄的海涂时,会情不自禁地赞美一句:好美的海涂啊!面对成车的农产品、水产品从海涂运出来时,我们会由衷感叹:要是没有这几十万亩的海涂田,就没有这一切。可是,杜来运却深深叹息:现在日子好过了,围涂也都是机械化作业了,可是,许多老同志、老战友都不在了。老书记俞富定是早早地走了,还有与杜来运同称为“三汇公社三条硬汉”的新联村支部书记奕张贵、联谊村支部书记沈张荣也走了,为了后人的平安富足,他们唱响的是一首首昂扬的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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