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尽劫波今犹在
如同“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作为一个学校的命运,无疑与国家命运更是密切相关。春晖中学校自建办到新中国成立前的很长一段时期,局势动荡、战乱不断、兵匪横行,外部形势的险恶不断冲击正常办学。
1930年,代理校长范寿康及其他几位师生遭歹徒绑架索要巨额赎金,校务主任章育文临危受命与绑匪谈判。经多方艰难斡旋,由校董事会出资2万元,范寿康父亲凑足1万元,共计3万元才把落入魔掌的几人赎回救出。遭此劫难,范寿康、章育文惊魂未定,心力交瘁,双双辞职退养。
这时,部分校董召开临时董事会商讨对策。会上,与会校董认为学校“保护乏人,自卫无能”,不如趁“提前放暑假”之机,宣告春晖中学校就此停办。并将这一意见以“私立春晖中学校”的名义,递交浙江省教育厅。主任校董王佐得悉这一情况,明确反对停办学校。鉴于自己年事已高,特别委托好友朱云台全权处理此事。朱云台受托立即赶赴上海向校主陈秋山汇报请示,并转达王佐及社会各方反对停办学校的意见。陈秋山听后心急如焚,脸色十分凝重,当即做出答复,“全权委托校董会,惟校董会之命是从”,并竭力主张一定要把学校办下去,郑重委托朱云台务必把自己的这一办校主张,强调告知全体校董。在朱云台返回上虞、随后召开的校董事会上,多数校董按照陈秋山的办校主张,校董事会决议“继续开办,并请黄树滋先生为校长”。
抗日战争时期,春晖中学再度面临严重的生存危机,不但有兵匪骚扰造成人心惶惶,更有日寇强占校舍、师生无校可归。在学校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人在上海的陈秋山,在为公司应对外部危机殚精竭虑的同时,对春晖中学校更加念兹在兹,日夜牵挂。与全校师生同心同德,不惧强权、同仇敌忾,支持学校迁往虞南山区的泰岳寺继续办学,留下宝贵的火种,并一如既往在办学经费上给以坚定支持,从1937年到1945年这八年抗战期间,宝丰、五丰两家钱庄始终都有春晖中学和春晖学堂的账号,每月都有资金划拨。由于陈秋山的顽强坚持和全体师生齐心协力逢凶化吉,春晖中学校走出了最至暗的时刻。
春晖中学校是有幸的。因了陈春澜、王佐、经亨颐,有了春晖中学校的破土而生。因了夏丏尊,云集了一批如朱自清、朱光潜、丰子恺、刘薰宇、刘叔琴等名师硕彦,成就了“北南开,南春晖”的美誉。更因了陈秋山牢记祖训,坚定信念,从学校建办开始到学校公立前任校主的30多年里,不惧艰难曲折,自始至终高度负责,竭尽所能支持办校,春晖中学校纵然历经种种磨难,依然以卓越风采矗立在白马湖畔,赓续发展至今,成为百年名校。
好人多福报。1975年,85岁高寿的陈秋山安详离世。
我们有理由应该像记住春晖中学创立者陈春澜先生那样,记住他的后人——低调务实、默默无闻的“新校主”陈秋山先生。
陈秋山不该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