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班 刘宇童
污渍一直无法抹去
雨丝纷纷扬扬落下,浮浮沉沉,有些怅惘。抬眸之际,瞥见荒草没膝的院落,污秽层层叠叠附在墙上,任凭风吹雨淋。或许,污渍一直无法抹去。
腐朽的檐角缀着一粒雨珠,雨势渐小,墙角处浮着一团身影,似融进了斑驳的墙面。走近一看,是一只猫,浑身湿漉漉的,落满了泥点。左顾右盼,狭促的瞳孔里充满了惊恐,作势逃离。见它这般哆嗦,我蹲下身子,朝它眨巴眨巴眼,心生怜悯,想帮它洗去这些污渍。它并不会意,目光已转向周边的灌木丛里去。待我向前挪身时,猫披着雨,快步钻进丛林,我不禁淡然,这是它在外生存的本能反应。警惕些,也好。
我俯着身子,一直守在它身旁。如此周旋,它才肯往前探探身子。眼下时机成熟,我掏出食物,引诱猫出来。它战战兢兢地嗅着眼前的吃食,我迅速揪住它的脖颈,朝家的院子小跑而去。猫使劲挣扎,好几次都令我无法掌控,断断续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费力地蠕动纤瘦的身躯,污渍蹭得袖口上都是。过了一会儿,它便不再挣扎,周身簌簌发抖,绝望之色尽显于此。我有些不忍于心,深感愧疚。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轻置于温水中,轻抚它的背部。起初,它还是在扑腾,溅得水花四起,锐利的爪子钉在盆沿,还是爷爷在一旁喂它吃猫条,这才稍做安静。盆里的水很是浑浊,腿脚一侧有一块硬硬的污渍,无论怎么洗都无法褪去。它转身向那处舔了舔,这一定是它一生也无法抹去的污渍,也是它一生也无法抹去的痛苦吧。或许是被我发现了短处,它拖着湿淋淋的身子躲了起来,只觉酸楚。
猫是向往自由的,我无权将它强行留下。虽没有归宿,但它更信任自己。后来的日子,爷爷会在家门口摆放好吃食。它自己会前去品尝。渐渐有些熟络。战胜恐惧,不再回避我的举措。
风吹过层层树梢,指尖阳光斑驳绚丽。一只身上污渍一直无法抹去的猫蹲在墙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两汪蜜,如阳光般明媚。
生命总会留下一些无法抹去的污渍,但我们仍在追寻生活的阳光,不畏难,就不难。
指导教师:黄溢